洛肜见状笑脸一沉,转瞬拔刀,白玉钦亦反手挥剑。
刀光剑影接连重叠,偷袭他们的修士既躲不过白玉钦的四方剑阵,也避不开洛肜的烈焰刀墙,不过眨眼间,二十四名修士便整齐丧命。
红血铺满枯叶,洛肜淡然自若地收回点苍。
可惜了,她还想留个活口给傅睿慈带话的。
因为无法准确获知残魂的具体位置,洛肜和白玉钦便没有御剑飞行,而是靠步行在林间穿梭。若天黑前都没有找到客栈,他们就会在野外过夜,譬如今晚。
白玉钦坐在火堆前,轻轻转动着篝火上的野兔肉,时不时地从旁边的小木盒里抓出一些调料撒上。
油脂的滋响,带着令人口舌生津的肉香直扑洛肜的鼻间,让她无心打坐,改为盯兔人,一眨不眨地等着白玉钦说“好了”二字。
白玉钦抬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微扬,出声分散她注意力道:“你故意在他们面前说恶煞女在你手里,是想引傅睿慈过来?”以他们的实力,并不是傅睿慈的对手。
洛肜摇了摇头:“傅睿慈现在应该忙得焦头烂额,没时间过来追我们,我就是故意恶心他一下。”
忙得焦头烂额?
因为恶煞女的事?
洛肜托腮看着白玉钦说:“不是哦,是因为他的独子。”
傅少元?
“你……对他做了什么?”
洛肜眯眼一笑,换了只手托腮说:“你觉得我对他做了什么,你看出来了吗?”
白玉钦微微摇首,他只感觉到到有些许的微妙。真要说,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傅少元的一切行为都符合他原本的脾性,只是在符合的基础上多了一缕道不明的违和感。
洛肜眼中的笑意加深道:“看不出来就好,要是你都看出来了,师长他们岂不是都知道了?哎,我也没做什么啊,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
“蛊?”白玉钦隔着火光和洛肜对视。
洛肜颔首,“是的,我把他给我下的蛊虫丢回他身上去了,这会儿,傅睿慈应该忙着给他儿子解蛊。”
“傅少元之前就被我开了一次灵脉,想要解蛊就得再开一次,他的修为本身就烂,这两次灵脉开下来,以后都别想晋升了,可能连目前的金丹期也保不住。”
这样的少宗主,宗派长老是不可能让傅少元继任的。
而傅睿慈为了修复唯一血脉的灵脉,肯定会加快计划朝她下手,她正等着呢。
白玉钦回想起那夜的小道“偶遇”以及她初次下山时的伤势,垂眼良久未语。
他为何毫无所觉?都已经在那里等了那么久了,为什么不再靠近一步,不抬头直视她的眼睛?再走近点,再仔细点,说不定就能早点发现了。
“白玉师兄野兔要焦啦!”
“你开了他的灵脉,那你的呢?”
洛肜和白玉钦同时开口,前者闻言怔愣,后者低头翻转兔肉。
[你开了他的灵脉,那你的呢?]
她的灵脉自然也开了。
洛肜垂眼扫过自己的手腕,那上面已经没有了伤口的痕迹,但灵脉里确实留了个无法磨灭的缺口,对将来的修炼或多或少,可能会有点影响。
“可以吃了。”白玉钦轻轻撕下一块兔背上的肉,尝过味道后,觉得尚可,才扯了个兔腿递给洛肜说:“小心烫。”
“谢谢。”洛肜伸手接过,抬头瞄了眼白玉钦的神色,咬了口兔肉说:“我,我的灵脉也开了,但我是不开不行,他把情蛊种在我的灵脉里,我必须割开灵脉才能把蛊虫引出来。”
“嗯,以后,别一个人做这么危险的事了,你可以告诉师长,告诉——”他说到一半没了声,洛肜立马接上道:“好的!以后我遇到这种事一定先告诉你!到时白玉师兄你要帮我哦,我很记仇的。”
不喜欢讲大道理。
“好。”白玉钦颔首,看着开心啃肉的洛肜,目光逐渐暖化。
他自然会帮她的,早就答应好的事,他从不反悔。
洛肜自觉哄好了小古板,放心地打起了牙祭,嘴里嚼着鲜嫩多汁的兔肉,心里芜湖芜湖地感动着:这个世上怎么会有小古板这么完美的人!提剑可斩妖魔,收剑可做百菜。长得好,天赋高,还有什么是他不会的?!烤个肉都这么好吃!
白玉钦见她左手的纱布沾上油渍,将架着野兔的树枝插在火堆旁说: “你的伤该换药了。”
百年怨气带有强烈的腐蚀性,造成的伤口非比寻常,要频繁更换伤药才能尽快恢复。
洛肜扫了眼左手,浑不在意道:“没事,已经不痛了。”一点怨气而已,伤不了她什么。
白玉钦不赞同地摇头,从乾坤袋里取出药包,拉过她的手强制换药。
他取下层层纱布,本以为会看到血肉模糊的掌心,结果却见到一层粉嫩的皮肤,再晚点拆,估计疤痕都消失了……
但这怎么可能呢?
他上的药他知道药性,不可能会有这么好的效果。
白玉钦抬头看向单手吃兔腿的洛肜,垂了垂眼,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继续给她换药包扎。
第39章 恶煞二
洛肜心里装着其他事, 并没有发觉白玉钦刹那间的眼神波动。
眼看子时将近,腰间的阴魂又开始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