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2 / 2)

温寒瞥了眼客厅,轻声问:“他们也是你的人吗?”她并不知道那间审讯室里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程牧云已经被监控。

程牧云笑得有些……奇怪:“算是,也不算是。”

她哦了声,开始在厨房东翻翻西找找,看有什么能用的。很多香料,要一个个打开盖子辨别,哪个需要,哪个不需要。

程牧云看她翻出很多香料,还有西红柿、胡萝卜,捡起个西红柿,在手里垫量:“你想做饭?”

“嗯。”

“不用这么麻烦,我们可以去任何地方吃些好东西。”

温寒把最后找到的蔬菜堆在水泥台上:“可我不想去那么远的地方,”她伸出手,慢慢地攥住程牧云的手,“去花时间找餐馆,看菜单,挑选想吃的东西,这些都很麻烦,很浪费时间。让我做给你吃吧,这样你能在厨房陪着我。”

陪伴,在厨房这种地方,是普通人最日常的生活。

甚至没人会以为这是浪漫的。

可他,程牧云能放下所有东西,完完整整属于一个人,这还是他从未曾有过的生活。

温寒看他眼底的灼热,脸有些烫:“你是我第一个男人,虽然在莫斯科长大的人说出这种话有些奇怪,可我真的想和你渡过最普通的一天。”这样以后每次回忆,不会只剩下艳遇和性|爱,还有不断的凶险旅程,无休止分离的酸涩。

程牧云整个人身上的煞气都收敛起来,他右手搭上她的肩,前跨一步,她的后背撞上水泥台。

嘴唇就在她的鼻梁上,快要碰上。

“所以,亲爱的,你想给你的心上人做些什么填饱肚子呢?”

温寒想要说,留个小悬念,却被他先封住了嘴唇,很不温柔的亲吻,有点粗暴。

他直接搅住她的舌头,修长的腿压上她一侧的大腿,手滑到她腰身一下,单手将她托到水泥台上,让两人的眼睛能在同一水平线:“今天早晨,我离开那幢小楼前都在后悔,为什么昨夜要在整夜的冷风里浪费时间,如果就这么死了,那昨夜的六个小时是该有多么无趣。”

他说完,又是发狠的深吻,这是在□□她。

无声而直接,炙热而深沉,她头重重磕到高处的柜角,支吾了声,程牧云手掌扶住她后脑,为她垫住,用粗糙而灼热的手掌隔开了她和柜角……温寒脑子混沌着,到被放开,大口换着气,手掌按在自己胸口,咳嗽着,又是窘迫又是笑。

脸红是因为门根本没关,这一切都毫无疑问被那几个陌生人看到了。笑是发自心底的,就是想笑。

程牧云还想再进一步,被她坚定推开。

还要做饭。

然而事情并没有像她想得那么顺利,你看,只要有程牧云在的空间,一点点准备好,要下锅了,她提出让他出去等着:“你看,你那些朋友还在等着你,他们多尴尬,坐在那里一句话不说。”

程牧云好笑瞥了外边一眼,如果告诉温寒这些人腰间合法带着枪,一旦有任何察觉到程牧云要危害社会安全或是他人生命的事,拔枪直击他要害也都是眨眼的事,不知道温寒会如何想。

到最后,被端出来的一大锅香喷喷,闻起来香料味浓郁,可又和印度餐食有些不同的红汤,倒是让程牧云惊讶了。

“你看,你不吃荤,这里正好也没有牛肉。没有红菜只有番茄,颜色倒是对的,”温寒轻声用俄语,贴在他脖颈旁询问,“记得吗?红菜汤。”莫斯科的红菜汤。

borsh,Бopщ。东欧很流行的一种汤。

不管在东欧多少个国家延展了多少种做法,但都是满溢着香料和洋葱浓郁的味道,浓稠的,色彩艳丽鲜红的汤。

程牧云的手指摩挲着她的下巴,看着那冒着热气的浓稠的红菜汤。

十年了。

莫斯科,那真是令人怀念的故土。

作者有话要说:这二十四小时的相处会有好几章,额,我的意思不是今天有好几章,别误会。

☆、第三十九章 梦与寐中人(2)

满室都是莫斯科的味道。

虽然这汤太普通,普通到你能在莫斯科任何一个贫穷的家庭喝到,也不值特地向身边几个陌生的“朋友”介绍。

但在程牧云远离故土十年后,能在印度这个地方喝口莫斯科女孩亲手为他煮出来的这道汤,还是让他喉咙口有些发涩。爱情,为他带来的不只是牵挂和身体的缠绵,还有思乡的危险。

“这是迷迭香叶?”他自双睫下瞥了她一眼。

温寒应了声,有些心虚地看着汤上几片深绿色的植物叶片。

刚才在厨房翻找煮菜的香料,她看到了这个。她看到迷迭香就会想到最初和他相遇时对他的感觉,从没有任何一个男人的眼神可以美成这个样子,像是迷迭香,只要看你一眼,就会让你浑身发热。

还有迷迭香花语中那忠贞和漫长寂寞的思念。

都让她忍不住想要用这款香料。

程牧云沉默着,接过她盛满红菜汤的不锈钢碗。

那四个始终保持安静的男女,在温寒的热情下连连推辞,只有一个人示意性地尝了小半口,可吃到嘴里,没多久就抱歉吐出来,用英文解释实在受不了迷迭香的味道。

就是从这里开始,温寒对这四个男女有了异样的感觉。

好像他们并不是全身心信任程牧云,就像是……那天在庄园里,当程牧云把一袋子芒果放在众人面前,只有自己和庄衍毫不犹豫吃了。

这就是一种信任。

温寒收拾着厨房,事无巨细。这里的餐具真是简陋,全是不锈钢的,也好收拾,她很快就擦干最后一个不锈钢小碗的水渍,关上橱柜的门。下一个动作就是去看客厅墙壁上挂着的时钟。

还剩下二十二个小时。

“你接下来……有安排吗?”问得很轻,她倒是像做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