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鸢舍不得木扬受委屈。可木扬不受委屈,那乔媛的委屈谁处去说?
这本就是一杆无法平衡的秤。
“木南山,你知道你儿子的,他看着混,其实很会疼人……”姚鸢几乎哽咽着回到酒店房间,“你绝对绝对不能让他知道,这事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瞒他一辈子……”
解别汀和心理医生沟通完毕,他安静地坐在藤椅上,望着窗外昏暗有些出神。
今晚要比前两日安静很多,嘈杂的蝉鸣声不见了,蛙叫也连带着消失,天空压得很沉,夜晚的燥热随着第一滴雨珠的降落悄然散去。
解别汀抬眸看了眼几乎瞧不影的月亮,手机适时的响了一声,收到了来自本地的天气预警,说晚上有大暴雨,请各位居民尽量不要外出……
但解别汀无法入睡。
这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木扬不在身边,他就没法闭眼。
半晌后他站起身戴好口罩,撑起那把黑色的雨伞,朝着木扬酒店的方向前去。
酒店后面有一条散步的小路,解别汀的视线熟练地找到木扬所入住的房间,只可惜小路上的公椅都已经被雨打湿,没法坐下。
他也不在意,不过436号房间今晚好像没拉窗帘。
但也无伤大雅,对面就是深山,就算在房间里跳脱衣舞别人也看不见。
和木扬分开的这三天里,解别汀都是这么过来的,说来也是幸运,在酒店后面连坐了好晚上来都没被人拍到过,也是小城晚上人不多,就算有人眼熟也不会真的往影帝身上联想。
暴雨砸得热烈,空阔的空间却被乌云压出了些许逼仄。
解别汀习惯了心里闷疼,面上情绪不显,只撑着一把黑伞安静地站在辽阔的暴雨中,一眼看去,仿佛世界孤寂得只有他一人。
豆大的雨珠在身边砸起一道道水洼,却没能让解别汀脚步移动半分,直到他接到来自木南山的电话。
“爸。”
“扬扬在你旁边吗?他怎么不接电话?”
解别汀微怔:“他不在。”
木南山语气微沉:“大晚上又跑哪混去了?”
解别汀否认:“没有混,他很乖。”
木南山冷哼一声:“你别替他说好话,你俩既然结婚了,那日子就要好好过,他不听话你就得管管,不然一直这么不着家,这家也迟早要散。”
“夫妻之间……”木南山顿了顿,“你俩都是男人,不能有孩子,那心就得摆在一起,不然这婚结得有什么意义?”
解别汀低嗯了声:“明白了。”
说话间,手机又响了一声,是姚鸢发来的信息:小解啊,扬扬在干嘛呢?给他打电话怎么关机了?
解别汀一怔,他下意识抬眸去看那扇昏暗的窗户,窗帘没有一丝被客人光顾的迹象,被风吹得呼呼作响。
“轰——”
一道惊雷炸响,银白色的闪电亮在山边,天空煞白一片,随后更加昏暗。
解别汀迈着急促的脚步步入酒店,去敲木扬的房门也没人回应。
他指尖轻颤地打了前台电话,却被告知木扬根本没回来过。
酒吧?
不会,木扬可能不接他电话,但绝对不会不接木南山和姚鸢的电话还关机。
解别汀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去了警局,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找人,警察必然比自己可靠。
通常情况下,这刚失联几个小时的情况很难受理,但今天情况特殊,警员皱眉说:“今晚这么大暴雨很可能出现泥石流啊……”
解别汀指尖一麻。
“他也是外地人?”
解别汀声音微哑:“对。”
“别是跑上山了……”警员立刻叫人去调监控,虽然是个小县城,但监控也已经密布得到处都是,给人平添了几分安全感。
报警要登记身份,警员已然认出了摘下口罩的解别汀,虽然好奇一影帝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小地方还报警找人,却识趣地没有问。
“您别太担心,可能在什么地方吃饭呢?”
“他吃过晚饭了。”
警员犹豫了下:“那酒吧ktv这类地方呢?会不会是跟朋友去玩了?”
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解别汀没打算坐以待毙,他留下联系方式便匆匆离去,前往了本城唯一的酒吧。
今晚的酒吧人流较少,解别汀的出现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不过酒吧光线暗,也没人认出他来。
目光扫过一圈,没有解别汀要找的身影。
他来到接待面前,从手机里翻出木扬的照片:“有见过吗?”
木扬长相出众,基本见过就能记住,酒吧接待微微摇头:“他前些天来过,今晚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