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别汀没再坚持:“多吃一点。”
或许是解别汀碰巧买到了他喜欢的菜色,木扬还是将那晚饭都吃了下去,尽管速度很慢。
这是解别汀的房间,吃完饭后,木扬本想离开,但却见解别汀拿起一个枕头:“我睡沙发,不会影响你。”
木扬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解别汀说这话是因为自己昨天说,他们已经离婚,共处一室不太好。
木扬侧着头去看解别汀,是真的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么。
“你不用这样。”木扬觉得困惑,“你又不喜欢我,为什么要管我?”
喜欢吗?
解别汀说不清楚,他甚至说不清楚喜欢该是什么样的状态。
木扬没想要他的回答,以为他的沉默便是答案。
他靠在床上准备躺下的那一瞬间,突然意识到:“是了……我签了离婚协议书,但我们还没办离婚证。”
解别汀蓦然回首,双唇微启就被木扬打断:“但是离婚证要签完协议一个月后才能办。”
解别汀顿了顿:“不办也可以。”
不离婚也可以。
但木扬并不觉得,他全身都裹在被褥里,只露出了一个脑袋:“一个月后我就走了,走之前会跟你去民政局的……你不用担心。”
其实他想说,不办也确实可以,他最多五年就要死了,等自己死后,解别汀的户口本上自然不会再有他的存在,和离婚也没什么区别。
但想了想,他又凭什么要解别汀再容忍他五年呢?
只要证件不下来,他的存在对解别汀来说就像是定时炸弹。
灯已经被木扬摁灭,解别汀面向黑暗,还有一个月。
他只能看清床上隐隐的轮廓:“我没有想要离婚。”
木扬怔了怔:“嗯……”
可他已经不想去了解解别汀这话是否出在真心,又因为什么原因不想离婚了。
“但我想离婚。”
木扬侧躺着,背对解别汀搅着自己的手:“等离婚了,你想怎么样都好,当初的话就当我没说过。”
他对解别汀说过最狠的宣言,就是除非他死,否则什么样的小妖精都别想爬上解别汀的床,来一个他赶一个,来一个双他砍一双。
“是我对不起你。”木扬声音慢慢轻了,像是困意来袭,“没有婚姻你的事业也能走得更远……”
前世他对此不是不委屈,明明已经结婚了,但解别汀的粉丝、那些路人、网友仍觉得他是单身,仍会有很多人毫无顾忌地喊着解别汀老公。
……他都没喊过。
结婚五年,木扬无数次生气时都想不管不顾地公开,可临门一脚还是害怕他真的私自把两人关系揭露后,解别汀会更讨厌他。
可现在他又明白了,当理智回归时再仔细想想,解别汀又没做错什么,他不喜欢自己,自然不会为他公开已婚的事实。
不论对事业,还是对将来遇到真心喜欢的人都会有影响。
“……没关系。”
解别汀想说他并不介意婚姻带来的影响,但木扬已经睡了,呼吸又轻又慢。
他梦到了一场大火,火光灼烧着皮肤,但奇怪的是并没有很疼。
那道熟悉的身影站在火光身处,漂亮张扬的脸蛋上扬着平日活泼的笑,只是手背上还扎着刺眼的针,腕上还缠着一圈病人识别带。
“木扬?”
“你别过来。”木扬笑容慢慢敛去,平静看他,“我不喜欢你啦,你怎么还不跟我离婚?”
解别汀习惯性地在午夜惊醒,他站起身,没有开灯,放轻动作做到床边,找到木扬抓着被褥的手轻碰了碰。
在和木扬结婚之前,解别汀从未和别人同床过,他一个人睡了二十多年,身边突然冒出一个人说很适应是假的。
特别是木扬还喜欢在晚上搞些小动作。
每次入睡前,两人相安无事地占着床的两侧,可等到夜深时,木扬就会滚进解别汀怀里,找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一开始解别汀以为木扬是睡觉乱动,直到木扬嘀咕着:“这么大一人睡在旁边碰都不碰,不会是有隐疾吧……”
解别汀无言以对,但也没推开这只喜欢搞小动作的夜间老鼠。
第二天一早木扬还能理直气壮地说:“我睡觉最老实了,肯定是你的问题!”
再有下次,木扬又能找出新的理由来。
他不知道,每次半夜滚进解别汀怀里时,解别汀都有醒来。
他从未觉得反感,便从未推开。
从什么时候开始,木扬不再喜欢夜半窝进他怀里睡了?
解别汀仔细回想着,似乎是从木扬的身世被揭开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