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达浆苦着脸把两人迎进门:“我真不知道他在哪,但他昨天搁我这拿了三万块现金。”
两人只能一无所获地离开,他们回到车上,江诞开着车,谭珏有些头疼道:“你结婚前我就打听过这个小少爷的作风,任性跋扈,半个月前还跟人打架把对方打进了医院,到现在都还没出来,现在刚结婚就闹这一出……他不是很喜欢你吗?”
“打人是对方出言不逊在先,不是他的错。”
谭珏有些稀奇:“你这是护着他?对方不论说多难听的话也不能把人打到骨折啊?要不是对方见钱眼开他就要进局子了,要我就偷偷套麻袋再打……”
解别汀突兀地说:“他说要离婚。”
“……”谭珏错愕道:“这不是胡闹吗?把婚姻当儿戏?”
解别汀没说话,或许不是胡闹。
前世整整五年,木扬都没提过一次离婚,连带着那份离婚协议书一出场就被木扬不知道锁哪去了。
那时的木扬像一只耀武扬威宣示领土的小狮子:“除非我死,否则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
后来木扬真的死了,可解别汀还是没能摆脱他,甚至还回到了从前。
解别汀又抬起了手,无意识地抚向心口,结果刚抬一半就听到谭珏说:“你手怎么了?”
长袖因为他抬手的动作而滑落,解别汀垂眸看了眼:“过敏。”
谭珏想伸手去看,被解别汀避开了,他向来不喜欢跟人多接触,在此之前对人最大的容忍就是剧组上妆。
所以当结婚那天,解别汀容忍着木扬扑进怀里撒野质问,却没有推开时,谭珏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解别汀有个人陪着也不错。
省得一天到晚情绪寡淡得跟白开水一样,没事能一整天不说话。
谭珏叹气:“你什么时候碰了玫瑰?严不严重?”
“不严重。”
解别汀眼前闪过那盒依旧放在床头已经冷了的章鱼小丸子,修长的手指缓缓垂下。
谭珏还想问解别汀吃扛过敏药了没,下一秒他们的手机同时叮了一声,是一条微博推送。
解别汀闭目养神中,谭珏看到标题微微一愣:“有线索了。”
在木扬补觉时,一条#偶遇帅哥竟是人间绝色小明星#的热搜登上了热搜榜,排名一路上爬。
他是傍晚时被热醒的,睡之前忘了开空调,这会儿浑身黏糊糊的全是汗。
太阳已经落山了,房间光线昏暗,周围没有一点人声,木扬无端地泛起一阵心悸,仿佛被全世界都抛弃了一般心口闷得疼。
他愣愣地坐在床边,还没有理清昨天发生的一切是不是大梦一场。
直到打开手机,看到手机里99+的信息才有了真实感,他真的重生到五年前,并签了那份前世被他锁在保险柜里五年的离婚协议书。
而这99+里,只有一条信息来自于解别汀:木扬,不要闹。
木扬眼眶酸涩,即便是这样,解别汀也不愿意说一句哄人的话,他所做的一切都被理解为一场“胡闹”。
但如果解别汀这时候能对他温柔一点,哪怕只是哄他回家,木扬或许都会动摇。
他就是这么一个不争气的人,他在解别汀面前永远无法硬起来。
前世等待死亡的那几个月,他都没想过要和解别汀离婚。
就算死了,他也要顶着解别汀伴侣的名头死去,他的墓碑上也要刻上“解别汀之夫”的字样。
可那场病痛带走了他所有的动力,在鬼门关走一遭真的能让人变了心境。
如今想想,过去他执着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空梦,看似什么都拥有了,其实什么都没握住。
剩下的信息全是潘达浆发来的语音:“卧槽!”
“你老公来找我了!”
“解别汀!”
“吓得我差点跪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种偷情的心虚感!”
“解别汀气场也太强了!”
“他问我你在哪!”
“你到底去哪了?”
……
语音中还夹着一些表情包,木扬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就你这胆,我要是告诉你我在哪你不分分钟把我卖了?”
潘达浆发来一个友尽的表情包:“滚吧。”
手机里还有一个未接电话,也是解别汀打来的。
木扬拿了一套干净衣服走进浴室,他仰头迎着温热的水流,这次没有再哭。
解别汀是真的不在乎啊……
一个电话,一条信息,便算是应付他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