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3(1 / 2)

接着发现自己听不到,嗅不到,甚至不能用神识去探查周围,手腕似乎也被捆着。

失去这些感知能力,会让人陷入不安之中。

尤其是,他现在的状态有些不对。

这种状态他很熟悉,体内的虺龙焰在源源不断地往一个点汇聚,而在那个点会有人将他体内虺龙焰暴躁的部分吸走。

他知道这是在做什么。

他在修炼。

身体的感知似乎只剩下触觉,如果是在那三年,他的不对又不算不对,反而十分正常。

他几乎是瞬间问道:阿九?

没有得到回应,或许是因为他根本听不到回应,不过他还是可以发现与他修炼的人十分慌张,似乎要起身离开。

他本能地伸手拽住了那个人的衣摆,很急很用力,迫使那个人重新坐下。

这般坐下后,那人身体一颤,接着僵直了许久没有再动。

阿九是你吧阿九,我一直在找你,我找了你好久。奚淮一直拽着那人的衣摆,喃喃自语般地说着。

他什么都听不到,只能独自说着:阿九,我好想你你别躲着我了好不好,你随我回卿泽宗,我跟他们说你是我的道侣,好不好?

可他依旧什么回应都得不到,还能感受到那人要逃。他赶紧拽着那人,顺势翻身按住那人。

苦寻了两年多,他最怕的事情就是阿九逃跑。

现在好不容易重新遇到了阿九,他怎么可能让阿九离开?

要留住他。

不要走!

别走!

他太慌了,这些年找得疯魔,导致他动作间有些粗鲁,控制不住自己的思念。

终究有一日,三年的憋闷,两年多的思念化作污浊的执念。

执念让人变得偏执,变得疯狂。

像是见了血的兽,见了粮食的难民,抑或杀红眼的魔。

压制住那人后,他抬起被捆住的手,艰难地去碰触那个人的面颊,想要摸清他的骨相。

可惜手被推开了。

此时的他很着急,很慌,生怕阿九再次跑了,甚至没有去细想他究竟被什么捆着。

估计没有人会蠢到用别人炼制的法器,去把炼制者给捆住,以至于奚淮根本没有想过自己能松开捆绑。

他只能伸着手臂将那人的头套进自己的臂弯里,接着让那人枕着自己的手肘,低下头去吻那个人。

让那个人避无可避。

他想知道那个人的样子,偏此刻做不了别的,只能换一个方式去描绘那个人的样子,用这种方式感受那个人的眉、眼、鼻。

以及那个人有些薄的嘴唇。

该怎么做,该怎么说才能够让那个人感受到自己的认真?

他是真的喜欢阿九,他是认真的。

构思了千万种说法,然而真的见面了却像饿极了似的,停不下来,只是将那个人埋进自己的吻里。

同时,由他去控制这场修炼。

他碰触到了很多眼泪,那个人和他印象里一样爱哭,他却欢喜得不得了。

阿九。

他的阿九。

池牧遥很慌,他再也不想修炼了。

和奚淮修炼的痛苦超过他的想象,仿佛再支撑一刻他就会被暴涨的灵力撕碎身体。

他想停止修炼,可惜奚淮不许。

他想推开奚淮离开,却被控制得更加厉害。

他有点后悔封住奚淮的听觉了,这样奚淮听不到他的求饶声。

他哭得有些喘不过气来,用力去抓奚淮的背,去扯奚淮的头发,他想奚淮停下来,想奚淮放过他,可是奚淮像发了疯。

一声声阿九,一个个吻。

虺龙焰似乎燃烧出来了,灼烧着他。

他觉得,还是手脚被链子扣住的奚淮好一些,至少他有喘息的余地。

或许是洞府外的梅花染了血,才会在他的身上留下红梅样的痕迹。

空气中原是清新淡雅的梅花香,现又增加了来自池牧遥的栗子花香。

导致奚淮发狂的虺龙焰终于被输出,奚淮降了狂躁,也解了相思的苦。

年少之时不知爱浓,寻久了方知珍贵。

现如今能在他需要时相拥,那便是一场恰如其分的久别重逢。

池牧遥哭得有些累了,抬起手来在奚淮的额头一按,银色荧光包围着奚淮,让奚淮身体一晃陷入了昏迷,接着倒在了池牧遥的身边。

他躺在石床上缓了一会儿神,才调用小洗涤术清洗干净双方,又将奚淮的衣服整理好。

他站起身来时险些没能站稳,用治愈术将脖颈和胸口的红印修复干净,就连哑了的嗓子和肿了的眼睛都修复好了。

如果不是他有了治愈术,怕是今日他会以这种诡异的方式丢了半条命。

整理好衣服,他带着奚淮朝回走,回到靠近松未樾、宗斯辰停留的位置将奚淮放下。

奚淮似乎有所感应,还在紧紧地拽着他的衣摆,他只能一根一根地将奚淮的手指掰开,推开奚淮时恨不得踢一脚,最后终究是没舍得。

他最初救奚淮回来时,看着奚淮还算是含情脉脉,心脏怦怦怦乱跳,当真有几分情窦初开的感觉。

想他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了心动的感觉。

但是在修炼之后,他恨不得此生不再与奚淮相见。

他现在目光呆滞,双目无神,人也恍恍惚惚的。

多少有点被搞傻了。

和奚淮修炼一次足够他傻三天。

罢了,罢了,不合适。

他突然深刻地觉得他和奚淮不合适,他们怕是不能在一起。

其他的先不论,他的老胳膊老腿真的受不住奚淮这种见洞疯。

他在洞穴里的三年也曾与奚淮商量过和平相处,可惜奚淮都没有听。等奚淮手脚的束缚被松开后,他第一次深刻地意识到,由奚淮掌控修炼那简直是要他的老命。

修炼一次,黄泉门口报到一次。

别人的爱情是至死不渝。

奚淮对他的爱是不死不休。

他带着一腔的愤怒往奚淮的怀里塞了一张纸条,接着疾行离开躲在一旁,确定是松未樾和宗斯辰来寻人了,他才去找伊浅晞。

伊浅晞跟着池牧遥回了结界里,奇怪地看着他问:你看到奚淮发狂了,之后呢?你帮忙救他了?

帮他治好了一部分伤。

奚淮是能随便帮的人吗?他如果意识到不对,挟持你想收了小鹿怎么办?

不会,我掩饰了,而且奚淮不是那样的人。

说得好像你多了解他似的。

池牧遥理亏,不敢回答了,一个人坐在莲池边发呆。他有点神游物外,整个人都呆呆傻傻的,被搞得傻了后,他到现在都没缓过来。

这种刺激对他这种激烈运动都很少的人来说,多少有点过了,脑袋里迷迷糊糊的,反应都有些迟钝似的。

伊浅晞想了想,又来了他身边:不是不让你救人,但是至少要等小鹿长大,不然暴露了非常危险,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