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1 / 2)

修真界皆说,卿泽宗宗主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成了神兽的奴。

灵契之后,卿泽宗宗主的体内充斥着虺龙焰,日日折磨着他。他的确成为了修真界最令人恐惧的存在,也因此付出了极重的代价。

无奈之下他只能剑走偏锋,与另外一位元婴期天尊产下一子,传给孩子一半的封印。父子二人一人承受一半,以至于一人头顶只有一根龙角,奚淮的龙角在额头右侧。

可怜奚淮从出生起,就日日夜夜承受着百虫同时撕咬的痛苦。又因为虺的狂性干扰,让他也跟着暴躁易怒,残忍嗜杀。

奚淮被虺龙焰折磨到一定程度后会发疯发狂,失去神志。

这段时间内,他连自己的亲友都不认识,没有意识没有理智。手中提着剑见人就杀,那几日可以称之为血洗山河。

他的法衣都会被血液浸湿,走到哪里,都会留下一串血印。

这也是奚淮累积了那么多仇恨,最后成为人人想要诛杀的魔的原因。

现在的奚淮十八岁,还是卿泽宗宗主能控制的年纪,尚未发生过什么大的屠杀事情。

等卿泽宗宗主去世后,全部封印都到了奚淮的身上,那才是他大开杀戒之时。

原本的奚淮,月余就会发狂一次。

近来被池牧遥吸走了体内很多折磨人的杂质、戾气,已经有半年没有发作了,这还是池牧遥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发作。

池牧遥原本在打坐调息,听到了奚淮发狂的声音被惊扰,强制性掐诀停止修炼,急速起身,唤道:奚淮!

可惜发狂中的奚淮并没有听到,依旧在嘶吼,身体努力翻滚,连带着铁链也在跟着震颤。

洞穴内的禁制反噬又出现了,将奚淮的发狂判断为了强制破除,引发了攻击。

道道灵力的攻击像是凭空抽来的皮鞭,在洞穴里放肆地抽打,且没有规律可循,不知道下一道会从哪个方向来,又会抽到哪里。

洞穴地面开始震颤,洞壁有碎小的石块掉落,一阵阵轰隆巨响,如雷击鼓。

池牧遥冒着危险到了奚淮头顶的位置,并拢食指和中指按在奚淮头顶,想要再次施展禁术。

可惜这一次没能成功,反而被奚淮震开,显然是奚淮体内不受控制的东西意识到这不是好的功法,所以将他赶走。

上一次发狂只是梦魇,这一次则是真的发狂,情况不一样。

真正的发狂更为棘手。

他甚至要感谢奚淮被禁制禁锢着,不然他此刻必定被奚淮所杀。

池牧遥只能双手掐诀,从眉间寄出一滴血来,展开了一道屏障保护奚淮不被反噬灵力攻击到。

可惜他的灵力实在太过微薄,屏障不出片刻便被击碎。

池牧遥别无他法,手掌一撑上了石床,将自己的身体盖在奚淮的身上帮他挡着反噬灵力的攻击。

一次次的攻击抽打在身上,灵力里带着雷电之力,身体破损后雷电还会在伤口的位置停留片刻,持续加重疼痛。

鲜少出宗门的池牧遥,遭遇了有生以来的最激烈的攻击。

就算这样,他还是努力移动自己的身体,手臂盖着奚淮的手臂,腿盖着奚淮的腿,最大范围地保护奚淮。

两个人第一次这般接触,他才突然发现奚淮的身材真的很高大。

这样叠在奚淮的身上,胸口在一条水平线上,他需要伸直脚尖,脚尖才能到达奚淮脚踝的位置。

臂展也是如此,他将手掌伸直,指尖才勉强碰到了奚淮的手掌。

他们的身高原来差了这么多?

他此刻居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难怪那么疼

奚淮!奚淮你醒醒!帮奚淮挡上后,池牧遥再次尝试唤醒奚淮。

好在这一次奚淮发狂的时间并不长,持续了一刻钟的时间便悠悠转醒。如果不是被池牧遥持续吸过半年,他每次发狂都会持续几日才回神。

奚淮睁开眼睛,渐渐察觉到了不对。

洞穴内灰尘弥漫,吸进鼻翼里的空气都是浑浊的,显然是经历了大的波动,落石加毁坏的石壁带来了尘埃,才会造成这样的情况。

他的身上有一个人,在他醒来后移动了位置,双手撑着石床起身,似乎正看向他:你醒了?

他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池牧遥的动作也很艰难,显然是受了伤。

他开口问:我又发狂了?

之前嘶吼过,此刻的嗓音有些不舒服,低沉里还带着些哑。

嗯。池牧遥回答完,动作艰难地想下石床,然而身体一晃直接摔到了石床下。

奚淮下意识想接他,但是动作间被束缚,才重新想起自己被困着。

奚淮不傻,此刻已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在他发狂引发禁制反噬灵力攻击的时候,池牧遥帮他挡住了攻击。

他又问:你伤得很重吗?

看不到,不能动,只能闻到血腥味,什么都做不了,这感觉真的很糟糕。

池牧遥则是撑起身体,艰难地爬到了一边,回答:挺疼的。

声音带着哭腔,估计是要被疼哭了。

池牧遥动作迟缓地将自己的门派服装脱掉,他怕血凝结了痂会让伤口沾在衣服上。

接着从自己的储物链子内取出药粉,用控物术往后背撒药,药粉碰到伤口又是一阵疼痛。

每一次他倒吸一口气,一边的奚淮都会跟着心口一颤,多少有些愧疚。

奚淮哑着嗓子说道:其实我的法衣有防御性,你可以不用管我,自保即可。

池牧遥这才回过神来,奚淮是大门派少宗主,身上的法衣绝非凡品,情急之下他给忘了。

我忘了他想了想又问,那为何之前的灵兽会攻击到你?

它在之前已经朝着那一个地方攻击了几日,才破了一个洞,之后也是朝着那个洞的位置来的。

原来如此。

你的门派服没有防御功能吗?奚淮再次问道。

有,不过低阶修者的门派服装也是低阶的,毕竟我们门派没有那么富裕。

如果以后我再发狂,你躲我法衣里来。

那岂不是很冒犯?

提起这个奚淮反而来气了:最不能冒犯的地方你冒犯了整整半年,其他无关痛痒的位置你倒是碰都不碰。最不能做的都做了,其他还有什么不能做的?

可、可我冒犯那里,是正当理由。

我许了,你就可以碰。

你之前还不许呢

你!你奚淮突然说不出来什么了,只是憋闷地握住了双拳,呼吸都有些粗重。

以前说的话就听,现在说的却不听。

也不知道池牧遥是乖巧还是死心眼。

池牧遥继续安安静静地上药,接着低声说道:之前估算的时间可能要推迟了,我恐怕得养一阵子伤,不能继续修炼了。

我的万宝铃被那龟缩老儿拿走了,不然还能给你一些好的药膏,不至于这么疼。

里面有很多好东西吧?

嗯。

这些日子,奚淮第一次提及自己的万宝铃。

普通修者的乾坤袋只有三十个储物格,合欢宗弟子身上的白蝶桃花链也只有百格,万宝铃却有一万个储物格,里面都是品阶极高的宝贝。

丢了这个万宝铃奚淮也没表现出什么,第一次提及,只是因为不能给池牧遥拿出好的伤药,觉得十分懊恼。

奚淮再次开口:我的左耳有一个黑玉的耳钉,还有脖子上有一个黑玉的项链你拿去,都是防御法宝,下次我发狂了你也能抵挡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