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节(1 / 2)

“这样,”他扬眉:“我还以为,在你的那个梦里,你我之间也会有所牵扯。”

“你到底只是将它当做是一场梦是吗?或者是以为我喝醉了的胡言乱语。”沈妙眸光微黯,又道:“不过这样也很好,我宁愿那只是一场梦。”

“有些事情说出来你可能不会相信,但我的确是梦见了荆楚楚、常在青等人。在那之前,我都没有见过他们。因着那噩梦的提醒,在那之前我就对她们所提防。其实现在想起来,很多事情,不过是因为有了那个梦的提示,才得以完成。”

谢景行看着她笑,那笑却是含了温柔和安慰:“你做的很好。”

“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总归我极力避免那梦中的结局。可是有一点,那梦里的两个孩子都没有了。”

谢景行摩挲着酒碗的手指微微一顿,道:“我们也会有孩子的。”

沈妙深深吸了口气,看着他道:“现在我要说的事情,你要听清楚。”

“那个梦里,与我斗了一辈子的楣夫人,新太子的母妃,最后几乎把持了朝政的女人,叫做李楣。她是傅修宜在东征的时候遇到的臣子女儿,婉转妩媚,善度人心。如今,我再次见到了她。你是不是很奇怪,当日你从皇家狩猎场出来的时候,醒来后我却对你诸多冷淡,因为那时候我自己都很慌张,我再次见到了李楣。”

“她现在,叫做叶楣。”

“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她问。

谢景行许久没有说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看向沈妙:“她就是你梦里的仇人?”

“我终其一生恨她入骨,却不能手刃仇敌。今生再次相见,她却成了陇邺叶家找回来的女儿。谢景行,我的仇可以隐忍,但是有一点,叶楣绝非良善之辈,为了权势,可以不择手段向上爬。她不会做无谓之事,睿亲王府既然承了她的恩,就一定会成为她手中的刀。你要提防她。”

谢景行重新拿起酒碗,将那酒碗中的酒水一饮而尽,虽是在笑,眼中却含冷意,道:“叶楣是么?傅修宜看女人的眼光一如既往的庸俗,我可与他不一样。”

“不管你的梦是不是真的。”谢景行道:“梦里的仇也算是仇。就冲着他负了你心意这一点,就不可饶恕。你的仇交给我,我替你报。”他又打断沈妙将要出口的话:“不要说想要手刃仇敌,你是我的女人,你的仇就是我的仇。这世上,你我二人的仇人数不胜数,就不分你我了,若是有朝一日遇着我的仇人,你想要替我报,就算扯平了吧。”

沈妙皱眉:“你有仇人么?是谁?”

谢景行看了她一会儿,突然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怎么说什么都信,真可爱。”

“放肆!”沈妙道。

她这一喝醉了就习惯性的带出点做皇后的威严来,谢景行动作一顿,沈妙也愣了一下。他盯着沈妙:“你还想做皇后吗?”

“那样的梦我不想做第二次。”沈妙道:“那样的皇后,我也不想再当第二回。”她说。

------题外话------

喝醉酒的凉凉自动切换萌妹属性~(≧▽≦)/~

☆、第二百一十七章 花好

那一坛子的十州春,有大半坛子最后都落到了沈妙肚子里。谢景行试图阻拦,但是沈妙每次犟起来的时候,连沈信都无可奈何,就不要说谢景行了。不过这一次,她竟然没有如同从前一样撒酒疯。她喝完酒,神情竟然十分平静,说了许多话,又抱着个空酒坛摇摇晃晃的出去。谢景行将她送回屋,嘱咐惊蛰谷雨好好照顾她,惊蛰谷雨吓了一跳,小声道:“才将将身子好了,怎的又喝了这么多酒,只怕对伤势不好的。”

谢景行看了她一眼,转身出了屋。

他走在院子里,夏日里的微风吹到脸上,将那酒意也清醒了几分。不过他本来就喝的很少,这会儿心思更如明镜。

其实并没有表面上看着那么平静的。

沈妙的话,像是雷霆击在心中,刹那间过去一些不解的事情在这一刻倏尔明朗。然而沈妙说的话又太过惊世骇俗,几乎有怪力乱神之称,他其实从来不信鬼神的。

不信鬼神,却偏偏相信沈妙。

沈妙这个人谢景行很清楚,若是真心想要骗一个人的时候,自然是满口谎言面色从容。谢景行自打在明齐认识沈妙开始,看她对沈家二房三房,对常在青,对荆楚楚,自来都是微笑着给人一刀,温和的算计,心中千万筹谋,面上却始终温温和和。然而当她犹豫不决,迟迟疑疑的时候,那反而倒是真的。

她今日说的话,只怕在心中已经憋了多时,否则不会在说完之后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不过谢景行大约可以感到她心中的忐忑,所以他维持着平静的模样,即便心中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若是沈妙梦里的事情都是真实发生的,那还真不是一个愉悦的梦,只要一想到沈妙最后却是跟了傅修宜,还因为傅修宜落得那么凄惨的结局,谢景行就觉得怒不可遏。

前日里下过雨,青靴踩在地上的积水中,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谢景行站定,道:“铁衣。”

铁衣应声出现。

“查查叶楣姐弟和明齐有和瓜葛。”他道。如果沈妙梦中的一切都是真实,这个叶楣便是沈妙的仇人,可是从明齐到大凉,这一点却又是对不上的。只是如今想起来,沈妙为何第一次见面起就对叶楣姐弟表现出敌意,眼下却是可以了解了。

铁衣有些意外,却仍是低头应了。

他心中思绪有些纷乱,皱眉看向天上的弯月,说不清楚心中是什么感觉,便又走到院子里,去找那幼虎玩儿。

娇娇许久都未瞧见主人,见他来了,自是乐不可支,跳起来与他嬉戏,谢景行心不在焉的与幼虎玩了一会儿,见着夜渐深,幼虎开始打盹,才回到屋子。

却仍然是没有睡意,他走到屋中间,脱下外袍,打算坐上一会儿,却突然觉得有什么异样。抬眼往榻上看去,便见床榻之中,鼓起了好大一个包,似乎还有浅浅的呼吸声。

他眉头一皱,走过去将被子一掀,忽而怔住,随即好笑道:“你做什么?”

床榻上,沈妙裹着他的被子,怀里抱着个枕头,瞪着眼睛盯着他。

之前她是平静的,好似根本未曾喝醉,这会儿终于大约是缓过神来,酒意上头,白皙的脸蛋都变得红彤彤,一双清澈的双眼终是蒙上一层水意。她道:“我在‘自荐枕席’。”

谢景行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说:“你说什么?”

“丽妃曾经告诉我,若是想要得到一个人的心,或是倾慕一个人,就要‘自荐枕席’,男女之间,鱼水之欢,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未曾‘欢’过,想来你也未曾,所以我就来‘自荐枕席’了。”

谢景行听得她说的这惊世骇俗的一番话,脸都涨得通红,便是与沈妙大眼瞪小眼,似乎不知道如何反应,最后道:“你乱七八糟说的什么话!”

他是不知道她嘴里的“丽妃”又是谁,不过想着之前沈妙做的那个梦,谢景行有些不可置信的想,该不会是她后宫中的哪个“姐妹”?

沈妙坐在榻上,醉的熏熏,偏还要端着一副端庄的架子,道:“我想与你探讨探讨。”

谢景行赶紧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凉茶,才喝了一口凉茶,心中郁燥稍稍安抚。沈妙这一喝醉就判若两人的性子也真是让人吃不消了,不过“鱼水之欢”这话都能说出来,她到底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