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这些事后,程斯言打算把这件事提前,近期她想办季华明,随后再去跟凌为详摊牌,她没耐心也等不到老头子退休了。
也许没有这份夫妻名义,顾若清也不会对自己抵触成这样,程斯言潜意识觉得凌太太这个身份一天不丢,她就永远不可能靠近顾若清。
程总这么隐私的事情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份被信任的感觉让季茗莫名心安。
程斯言坦然一笑:就当是给你相信我的回报了,我是个商人,喜欢礼尚往来。
季茗认真地望着她,决意更深:程总,我不想再退缩了,这次请你帮我,我要消除这个威胁,不管多困难,我还是想跟陌陌在一起。
真的?
真的,千真万确,在海西的时候我们差点...季茗话没说完,改了口:我担惊受怕,怕她以后面对家里逼婚压力,我也惧怕面对她这样的家世,总把困难想在前面,还不如上学时期勇敢,这八年的错过都是一场误会,现实已然如此,我们有能力应对,为什么要逃呢?我不能逃避黑暗一辈子啊。
程斯言眯眼道:你以前可半天闷不出一个屁来,之前那么决绝,谁让你顿悟开窍了?
若清。
她?
嗯,当我准备跟她聊聊和好又遇到季华明时,我突然觉得自己受过的伤害,比起若清和陌陌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即使原生家庭让我现在性格这么封闭,我也曾经得到过阳光,可若清呢?如果不拔掉她心中的刺,她这辈子就毁了,陌陌也是,我每次在监控看到她,都觉得她变得黯淡无光,曾经的她那么耀眼,那么乐观,那么爱笑,可现在...季茗说着说着便哽咽了,她最牵挂的顾若清和凌陌,一个孤独一生,一个绝望至极,她能做什么呢?
她必须往前走,顶住所有压力和困难。
好。程斯言很欣慰,我知道你的态度了,你就等着好消息吧,不轻易放弃的人,运气不会太差。
留下一抹悠然的笑意,程斯言离开了咖啡店,不出意外,季华明很快就会进监狱。
敢要挟若清,敢欺负若清,敢侵犯...程斯言无法去想这个词,每每想到,便难以呼吸。
按照约好的时间,季华明去季茗家附近准备拿钱,季茗确实应约了,可惜等待季华明的不是钱,而是警察。
季华明因涉嫌赌博、放贷、贿赂等多项犯罪被捕。
这天下着雨,季茗望着满脸震惊的季华明,嘴角扬起。没有比那副手铐更加让人解恨的,可叹小时候家暴这种事无法维权,她也没有能力寻到保护自己的方法,可今天,眼睁睁看着这个禽兽被警察带走,真是大快人心。
季茗的心,从未比此刻更加轻松过。
她在雨中行走,浑然不知冷暖,全身被浇湿也无感。
解脱了,彻底解脱了。
她停下脚步,望着上空,雨点打在脸上,温热的泪液也顺着脸颊缓缓流下。
她微微张开双臂,握紧拳头,紧绷的心弦正慢慢松下。
她可以重新开始了吧,真的可以了吧?
她可以重新去寻回凌陌了吧。
还来得及吗?
医院里,放着凌陌最爱看的综艺,她的眼睛盯着电视,心不知飞到了哪里。
今天的雨,像是天空破了个洞,要把大地全部淹没,肆虐的雨声,用力地拍打在窗沿,扰得凌陌心烦意乱。
好几天没开口说话,她觉得自己可能失语了。
陌陌,等你好了我们全家去普罗旺斯旅游好不好?
凌陌转头看着窗外,没有回应。
或者去罗马,也可以去马尔代夫,你想去的地方都可以,你上学时候爸爸没能陪你,现在爸爸有时间了,可以陪你走遍全球。
凌陌无动于衷,这些话不能引起她半点喜悦。她永远无法直视这个亲手摧毁自己幸福的父亲,她一句话都不想说。
她也不知道自己往后的路在哪里,什么都不想干,想什么都没劲,甚至连活着都没什么盼头。她是个废物了吧,干什么都不行,感情的事处理得一塌糊涂。
她好像真的做什么都失败,也不配拥有爱。
程斯言上前,关切地说:你休息会,我把电视关了?
听到程斯言说话,凌陌才点点头,她觉得连综艺的笑声都很吵,也无法让她开心。
凌为详无奈地望着她,心痛不已,父女俩再也回不去了吗?他不甘心。
你出来一下。程斯言关了电视,往病房外走去。
病区外的连廊下,程斯言含着烟,点燃后深吸了好几口,才看向凌为详。
你申请提前退休了?
凌为详笑笑:消息还是这么灵通。
遇到现在这种麻烦,与其接受调查,不如体面地离开,起码你的政绩和面子还在,如果真的查出点什么不好看的事情,凌程两家脸上都无光,这应该是我爸给你的建议吧。
我也没什么欲望了,年纪大了,希望回归家庭好好过日子,我也累了。
恐怕有点晚了。程斯言说。
时间会治愈陌陌现在的伤,我们父女有的是时间冰释前嫌。
你倒是自我感觉良好。程斯言美眸微抬,既然这样,那我们去趟民政局吧。
凌为详脸色微变,一定要这样?
一定。
斯言,老实说这些年跟你朝夕相处,我是真的把当成了自己妻子,虽然我们没有...他想抚摸程斯言肩膀,被她迅速躲开,你想都不要想,离婚证我要定了。
我要是不同意领,你又能怎么样?
程斯言不气不恼,只是轻嗤一笑:凌为详,我对你老婆的愧疚感在你自以为是的掌控欲下已经消失殆尽,我对你女儿的情分和照顾已经与你们夫妻二人无关,你不要挑衅我,我没那么好的耐心。
斯言,我真的想...
我刚说了你想都不要想。程斯言斩钉截铁地说。
行,那我就拖着,看谁耗得起。凌为详被程斯言激起病态的胜负欲和征服欲,他决定违约,占有她。
程斯言岂会让自己吃闷亏,何况凌为详的反应早就在她预想之类。
她冷笑: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这是你自找的,别怨我。
话音未落,竟有两名穿制服的警察来了,其中一位客客气气地说:请问是凌局长吗?
凌为详面不改色,内心已发慌,他眸底的惊讶一闪而过,视线落在程斯言身上。
什么事。他面带微笑。
有点事情想请您回去配合调查一下。警察对他毕恭毕敬。
好,没问题。他尽量保持领导干部的风范,麻烦你们等我一下。
好的。两名警察走到一边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