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节(1 / 2)

只是——

“陛下又胖回去啦!”

“这样朝中大臣们怎么会相信陛下是在巡视东都民情而不是混吃混喝?”

“放心啦,弹劾陛下的奏章一定会被苏侍郎按下不表!”

就这样,继续吃喝玩乐,一路抵达上京。而这时候的凤君,终于不那么傻冒了,也慢慢接受了凤君的身份,并愿意将蚌壳交给别人保管。

见过沿路的风土人情,他的知识与经验得到了极大的丰富,世界观再度开阔了起来,也愿意读书了。令我不胜欣慰,跟看到自己儿子终于上进了一个心情。

抵达上京那日,京师十里外,禁卫清路,满朝文武跪迎。

父皇和母妃在宫里设宴接风,见到我带着凤君安然归来,父皇她老人家差点落泪,发现姜冕不认识他们,也不计较这些细节。

姜冕则出乎我意料,按着路上宫人教的礼仪,向他岳父岳母问安行礼居然像模像样。

父皇险些泪崩。

母妃则复杂地看着他这位女婿:“回来就好,虽然黑了点。”

我插嘴:“一路上已经美白很多了,不要太挑剔!”

宴会过后是家宴,宫人散去,只剩我们一家四口,母妃有话说。

几次对我欲言又止,不胜娇羞似的。

这风格简直不是我母妃!

于是我懒得理他,只顾着给姜冕碗里不断挟菜,直到堆起一座菜山。

母妃幽怨叹息:“女儿嫁了,心里便只有别的男人了!”

我转身向他:“那我从前不是不知道您是男人么。”

母妃继续他的幽怨:“所以,膝下要是再有个孩子,便不至于老来寂寞了……”

我心中忽然咯噔一下,从前的母妃不会有这种口风。看母妃又是娇羞又是暗示,父皇则几月不见圆润不少,宴席上吃东西口味挑剔得紧,莫非……难道……

我不禁有个大胆的猜想!

这怎么可能?!

有悖医学啊!

筷子从我手里啪嗒落地,我目瞪口呆:“你们该不是……吧?”

母妃红了一红老脸,又板起一张正经脸:“不然你以为急着招你们回京是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老蚌生珠太羞涩了,要赶紧着逃走?

父皇吃下满满一碗酸果,虽然情绪容易波动,但仍然不减霸气:“朕看你这呆头呆脑的样子就知道你又想些乱七八糟的!招你们回京,是因为朕不能再拖了!没错,朕要同你母妃去北府。一是你母妃失踪多年后回来,要回族中看望长辈们,安抚他们的心;二是京中事务繁杂,不利休养,不如北府清静;三是为着你的帝位考虑,假若你有了个弟弟,他也不会替代你的帝王位置,这一点需要让天下人知道,免了他们的闲心与不轨之心;四是……再待一个月,朕的肚子就显出来了!到时候多丢人呐!朕太上皇的尊严何在?!”

果然最后才是真实原因吧?还不是跟我想的一样!

我收了目瞪口呆,首先拉着姜冕一起,举杯祝贺二老:“感谢父皇和母妃秉着不放弃的精神,为儿臣再添一个弟弟或妹妹,使元宝儿不再孤单,也使父皇和母妃有更多的孩子可以承欢膝下,实在是可喜可贺!家国有幸!”

凤君也适时送上自己的祝福:“一定要长得像元宝儿才可爱哦!元宝儿的名字本就预示着会有二宝儿三宝儿,可见元宝儿是个招福招嗣的吉祥孩子呢。”好吧,虽然他的祝福不出意外地一路跑偏。

曾经,我从宫人嘴里得知,因为生育我,父皇才被太医院判定为从此不能再孕育生命,我不是没有自责。假若当年那个危急时刻,不必保下我,父皇日后则有可能会生下一个更聪明的真正的男孩子,江山便不会飘摇。因为我的存在,断绝了一切后续可能。

然而命运竟在不知不觉中如此转折,太医院的判定,成了一纸云烟。上苍给了父皇和母妃又一次孕育生命的机会,虽然时隔17年。

“所以,陛下是要输给太上皇陛下么?”升任中书侍郎后行事作风皆有宰相气度的苏琯如是道。

“请陛下为了龙嗣着想,一定要努力呀!”占据户部尚书当仁不让且每天算账不亦乐乎的萧传玉如是道。

☆、第121章 陛下巡幸日常二0

太上皇以巡视北府为名,带着皇太妃并一众宫女御医离开了上京。

宫里蓦然空落了许多。

太上皇不再理政事,国事全权交予我,若不是有中书侍郎知我为政主张,替我处理了七八成庶务,我每日都要焦头烂额了。

柳牧云被我逼着日日研究药方,治疗姜冕的混蛋失忆症,虽然没少给凤君灌当初治好我的回梦汤,但似乎在他身上不见起色。

憔悴的太医哥哥揣了本医书找到我,向我提出一个学术论点:“那么些药都不见效果,会不会是凤君潜意识里并不愿意寻回记忆?”

我吃惊:“难道说他的潜意识想一辈子做个白痴混吃等死?”

柳牧云道:“虽然我有足够的立场在他失忆时对他采取肆意诋毁的方式,但鉴于我的职业操守,不得不坦言,西京姜冕并非一个贪图享乐混吃等死的无赖之辈,所以这种动机并不成立的话,便只有其他原因,譬如……”

“譬如?”我有些紧张。

“譬如他对过去的记忆有心结未解,有他不愿重拾的过往,有他不愿面对的人或事。”

我想了许久,前往留仙殿。

渐渐适应新环境的凤君,在日复一日的内服外敷调理下,终于由黑凤君转变为白凤君,所谓一白遮百丑,何况原本容貌就出众,美白后再着绫罗绸缎,更加翩若惊鸿了。

只是,回宫后,他便没有在路上时轻松愉悦的心情了。

为了助他恢复记忆,留仙殿都留着从前的布置,就连鹦鹉红伶和储存起来的梨花袋都搁到了他眼前,而他对这一切都视若无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