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皇后却是站在门口的,也就是说她的职责被停止不被认可——这样的原因唯一可能是她失去了履行的资格。
——难道是皇帝知道了阿姐的冤屈,而在里面审讯其他什么人?
她一思及此,心跳几乎达到了极致。
而门外的侍卫显然给了她这样的信心,只有在涉及宫闱秘闻时,皇帝才会如此的小心谨慎。
她稍稍退后一点,这一刻,那一堵单薄的宫墙从她眼里一闪而过,脑子里恍惚闪过什么,但还来不及抓住,已经消失。
在这个“阿姐重获新生的时候”,她的出现无疑是麻烦的,宁卿嘴角缓缓露出一丝笑意,这样,连陶然轩里面的杖责声也有了些许快意恩仇的感觉。宁卿转身走到另一处□□旁,因为四周的繁花似锦,成了最佳的视觉盲点,而□□,和旁边的路径相隔很近,从这里看向外面一清二楚,从外面看到里面,即使有什么,她也大可说自己是为长公主采摘新鲜荷叶误入此处。
可能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也可能是一炷香,或者更久,或者更短。
就在宁卿手上的茎秆已经开始变软的时候,从陶然轩里面出来了两个太医,为首的她认识,是太医院的院判,如今已经是耄耋之年,轻易不会出动。
他走出门的瞬间,轻轻擦了擦下颚,紧接着,从里面又出来一个太医,紧接着又是一个,她认得一个是太后的专属院史,还有几个不太认识,但是看官服和年纪,资历都不轻。
宁卿本来已经放下的新猛然提了起来。
就在这时,她突然发现,皇后依旧孤零零的站在陶然轩外,太子和慕容恪并不在此——他们没有出现。
那个传话的老太监也没有出现。
有一些杂乱的丝麻在心里无声的蔓延,似乎有哪里是她忽略的,而这个忽略是极其重要的。
一个典药的药童捧着药渣走过来,他行色匆匆,一步步走向宁卿所在的□□,将药渣倒在花圃中,是很常见的做法。
宁卿将荷叶放下,然后弯下身,在那个药童走过来的瞬间,她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药童大骇,幸而宫中之人,入宫之前早已受过严格的训练,是以惊骇至极却仍然没有说话,宁卿侧脸低声道:“奴婢奉太子殿下令,有事问你。”
“姑姑,姑姑请讲。”
“继续倒药,不要停。”宁卿松开了手,她没有抬头,低声问道:“里面现在如何了?”
这句话问的模棱两可,并不是说问话人知道,也不是说问话人不知道。
药童咽了口口水:“宁妃娘娘已经好了,幸好救得及时,只是伤了喉咙,歇息几日不说话就是,小公主的毒也无大碍,只是可惜……”药童欲言又止。
“可惜什么?”宁卿追问。
“可惜小公主天生丽质,舌头却是不能再复原,这一声都不能亲言。”
宁卿心头一震,她方才竟然没有问姐姐为什么小公主不能说话,竟然是因为……竟然是因为……一个可怕的念头涌了出来,她想起阿姐看向小公主时那怜爱而又悲伤的表情。
她一字一顿问道:“小公主不是天生痴哑?”
“是被人生生割去了舌头。”药童面有不忍。
宁卿的心几乎停滞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