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厨大赛可是皇上牵的头,怎么也得让皇上知道结果啊,可一想到皇上跟前的林兴儿,岳锦堂头皮都发麻。
他就纳闷,这才多少日子,自己不过去了一趟江南,这紫禁城里就蹦出这么个奇葩来,说起这小子得宠的经过,还真让岳锦堂一头雾水。
之前连这么个人都没听过,不想,忽悠一下就成了皇上跟前的红人,这俗话说的好,宰相门人七品官,这皇上跟前当差就更不用说了,别看是没根儿的太监,真要是得了意,一品大员见了也得客客气气的,那好处就更别提了,拿到手软。
虽说这些,大家都明白,可像林兴这奴才如此明目张胆要好处的也不多,即便这奴才没敢朝自己伸手,可这奴才瞧自己那眼神,想起来都让岳锦堂浑身的不舒服。
也不知是他想多了,还是那奴才就是个变态,每次进宫都觉那奴才贼呼呼的一双眼,有事儿没事儿就往自己身上扫,不应该说贼呼呼,应该叫色眯眯。
这要是个宫女还罢了,虽说宫里的女人不能惦记,可宫女好歹是女人啊,给女人色眯眯的瞧几眼,说明自己魅力十足,可让个死奴才小太监这么色眯眯的瞄着,想想都膈应。
故此,岳锦堂如今是能不进宫就不进宫,偏今儿不得不去,只得硬着头皮上了,心里万分期盼着,那死奴才今儿不当值。
可惜冤家路窄,刚到御书房外头就瞧见那死奴才站在外头,笑眯眯的迎着他们,那双若是生在女子脸上算颇好看的眼睛,溜过岳锦堂,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顿时让他有种被扒光了感觉。
岳锦堂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听见那死奴才道:“万岁爷请郡王殿下郭大人进去。”
岳锦堂忙快步往里走,迈进门槛的时候,忽听这死奴才开口:“郡王殿下,您的东西掉了。”
岳锦堂不得不停住脚,见他手里果真拿着自己的玉佩,忙低头看了看自己腰上,空空如也,若是别的,赏他也就是了,可这是母妃留给自己的,异常珍贵,便伸手去接。
手碰着玉佩的时候,就感觉手背给这死奴才摸了一下,岳锦堂脸都黑了,刚要发怒,可见这奴才一脸无辜的样儿,想到他是皇上跟前得宠的,不好计较,便瞪了他一眼,跟着郭子善进去了。
见了皇上,把今儿厨艺大赛的结果一说,皇上龙心大悦:“这么说郑御厨倒是收了个好徒弟,对了,听说她如今嫁进了安家,那岂不成了安侍郎的嫂子。”
岳锦堂:“正是安侍郎的大嫂。”
皇上颇有兴致的道:“如此好厨艺,朕倒真有些迫不及待了。”
一时郭子善走了,皇上留下岳锦堂说话儿,两人说了些正事,便又提起闲话,皇上瞧了他一眼:“你最近怎总不进宫?”
岳锦堂脸色一滞,琢磨是不是把外头那死奴才的恶心恶状告诉皇上,让皇上注意些,毕竟,弄这么个小变态在跟前,实在不像话。
刚要开口,却见那死奴才端着茶进来了,只能先闭上嘴,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却差点儿喷了出去,震惊的看了这死奴才一眼,如果自己没看错的话,这死奴才连皇上的豆腐都敢吃。
刚自己明明白白瞧见,他给皇上端茶的时候,趁机摸了皇上的手一下,可皇上却连点儿反应都没有,莫非是没感觉出来,还是不注意,亦或是,皇上也好这一口?
想到此,岳锦堂只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忍不住想起过往自己跟皇上一起念书练武的情景,激灵了一下,蹭的站了起来:“那个,皇上,臣忽然想起府里还有些要紧事未料理,这就告退了。”
皇上倒也不怪罪他,挥挥手:“去吧。”
岳锦堂鬼追一样出了御书房,快步往宫外走,可没走多远就听见后头那死奴才的声音:“郡王殿下请留步。”
岳锦堂不情不愿的停下,却下意识离她几步远,板着脸:“叫住本王作甚?”
不想那奴才倒难得正经的问了一句:“奴才有件事想跟王爷扫听扫听,今儿的名厨大赛,赢的可是外头传的那位安姑娘?”
岳锦堂:“你扫听这个做什么?”
小太监目光闪了闪:“不瞒郡王殿下,过几日太后寿辰那天的御厨比试,如今宫里以此设下了赌局,小的手里有几个银子,想赚几个便宜钱,却拿不准压谁,听说郡王殿下跟那位安姑娘颇有交情,这才斗胆跟郡王殿下扫听。”
赌局?岳锦堂眼睛一亮,自己怎么没想起这事儿来呢,既然宫里头能为这事儿设赌局,外头自然也能,而且,外头的人更多,银子自然也赚的多,别看这些朝廷大员皇亲宗室,一个个正儿八经的,骨子里谁不爱热闹,若是自己这个逍遥郡王出面坐庄设个局,那还不赚死啊。
想到此,忽觉这死奴才稍微顺眼了那么一丢丢儿,至少给自己指了一条发财的道儿,虽说如今自己已经不缺银子了,可有这样轻松赚银子的机会,也不能放过去啊。
脸色渐渐和缓,咳嗽了一声:“我怎么记得宫里严禁赌钱呢?”
这死奴才却不怕,嘿嘿一笑:“不过就是个乐子罢了,不瞒郡王殿下,这赌局甚大,不止奴才宫女,连各宫的主子也都纷纷压了老本下去,奴才方动了心。”
岳锦堂自然知道宫里什么德行,这些太监吃酒赌钱是寻常事,哪是能管得住的,因为心情转好,也不想为难这奴才,开口道:“若是赌最后的御厨比试,你压安大厨,保你稳赚不赔。”
林兴儿:“那个,能不能知道安大厨的名字?”
岳锦堂眉头皱了起来:“扫听名字作甚?”
林兴目光闪了闪:“郡王殿下别误会,奴才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找人去庙里给安大厨挂个平安符,保佑安大厨平平安安无病无灾的,参加御厨大比,也让奴才赢几个棺材本。”
岳锦堂不禁乐了:“你才都大,就开始存棺材本了?”
林兴一副苦巴巴的神色:“有道是黄泉无老少,更何况,这宫里的祸福更难料,早存出来,也省的到时候连口棺材也买不起。”
岳锦堂倒有些可怜起这小子了,忍不住就告诉了他:“安然,那丫头的名儿叫安然。”撂下话转身走了。
走到宫门忽觉不对,自己给那死奴才忽悠了啊 ,什么棺材本,说的那么可怜,自己虽回来的日子不长,可这死奴才的恶名却听了满耳朵,那好处收的,寻常东西都瞧不上眼儿,非得价值连城的宝贝,方才能入他的眼。
以这死奴才如今的家底,别说买一口棺材了,估摸就是把京城所有的棺材铺都包圆了,还有富余,自己一时不察,倒上了这死奴才的当。
不过,这死奴才好端端扫听安然的名字作甚?莫非惦记上安家的好处了,真要是跟安嘉慕对上,没准就有好戏看了,自己收拾不了这死奴才,安嘉慕可不一样。
岳锦堂若是这会儿掉头回去,一准还能看见,刚那小太监,这会儿傻愣愣站在廊子上发呆呢,嘴里喃喃的嘀咕:“我这是真找着安然那死女人了啊,真找着了,就说除了那女人,还有谁的厨艺能这么厉害,不对啊,柳海昨儿晚上可是刚给自己送了好处来,这女人还真叫人不省心,怎么就得罪柳海这种阴人了呢,不行,自己这心里不踏实,得找机会亲眼瞅瞅,到底是不是安然……”
☆、第 77 章 一鱼四吃
安抚吃醋躁动的男人,从来只有一种途径,安抚的结果立竿见影,安家大老爷从内院出来的时候,跟刚才回府简直判若两人,刚那一张黑脸,谁瞧见心里都哆嗦,如今却精神奕奕满面生辉。
刘喜儿这心也才方下来。
安嘉慕本来是想陪着小媳妇儿歇午觉,不想刘喜儿叫人传话说宫里的林公公来了,说要见大老爷。
安嘉慕倒真有些意外,说起这林兴,如今可是皇上跟前最得宠的太监,别看就是个奴才,可得了皇上的意,那就比朝中的一品大员还有用,毕竟,这天天在皇上跟前伺候着,只要这奴才嘴歪一歪,抽冷子使个绊子,弄不好头上的乌纱帽就保不住了。
所以,如今这位林公公不止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也是满朝文武,地方官吏,争相送礼上好儿的一位,风头都盖过了大内总管张德跟司膳太监柳海。
而且,别看这位才得宠没几个月,却最是大胆的,敢明目张胆的要好处收贿赂,稍不如意,立马就给你个样儿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