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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罪侧写第二季 廿色 2473 字 12个月前

后来虽然庄笙替他平反了,网上抨击孟衍的还是大有人在,而两年前他们最后办的一个案子,也有人指责孟衍伤害无辜。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被当作孟衍的黑料挖出来,孟衍豪门贵公子的身份没有为他洗清一点嫌疑,反而引来更多谩骂和指责。

这样一面倒的舆论,庄笙相信背后有人引导,他甚至大概能猜到是谁。

只是现在距离孟衍消失已经几个月,这人无端往孟衍身上泼脏水,到底又有什么目的呢?

庄笙一大早来到市局,大家看到他的眼神都颇为同情。

孟衍身负重大嫌疑突然失踪,虽然没有被列为通缉犯,却也遭到怀疑,这种情形下庄笙坚持留在工作岗位,处境着实有些尴尬。

行为分析组的办公室只有庄笙与许解两人,许解看着庄笙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吧。庄笙表现得很平静,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而他这样才更让许解担心。

博士,网上的那个微博你看了吗?许解问得小心翼翼。

看了。

从庄笙脸上看不出什么来,许解犹豫了下,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庄笙从文件中抬起头,只是一则微博直播而已,谁能证明那人跟孟衍有关?他说着又低下头,继续处理手头的档案文件。

如果谁想诬陷人就开麦在网上喊一声,凭此给人定罪,那还要我们警察做什么。

那个人真的跟孟二哥有关。

庄笙一怔,再次抬眼向许解放望去,许解豁出去一样,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十六年前,孟衍还在上高中时,办的第一个案子,是替一位少女洗刷杀父嫌疑,女孩有一个哥哥,就是在微博上直播的那个人。

庄笙皱起眉,神情渐渐凝重起来。

十多年前的旧案被翻出来,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庄笙还没思考完,许解一脸严肃地说完最后一句。

还有,在那人所说的树林里,当地警方真的挖出了一具白骨。

第122章 Ⅴ.白骨的自语02

郊区的独栋房屋,已经有些年头了,木质的门框已然虫蛀,院子里长满杂草,显然房屋主人没怎么打理。

墙角长着青苔,野生的爬山虎占了半面墙,如果不是门口有人进出的痕迹,这就是一栋废弃的房屋。

大门外贴着封条,庄笙直接推门进去,带他来的民警忍不住又交待了一遍,你只能看,屋里的东西不能乱动,这件案子还没有结案,屋子里所有东西都是重要物证。

屋内的陈设很老旧,显得杂乱无章。

铺在客厅的地毯卷了边,有好几处破损,看得出来很久没清洗过,又脏又破。厨房的水池里放着没洗的碗,垃圾桶周围的地面,有烂掉的菜叶,还有一大块辣椒油染红的污渍。

跟在他身后的民警唠叨个不停,哪怕庄笙没有回应,也能自顾自说一大堆。

这人离群索居,性格孤僻得很,从他妹妹死去后就一直一个人住着,这些年好像也没出去工作过,朋友是一个没有。我们问了附近的居民,基本都没人认识他,甚至有人不知道这栋屋子里还住着人,以为是空屋呢。

从这里去镇上只有一条路,据路口边那家的老大爷说,这人十天半个月都不会出门,去一次镇上会采购很多生活用品和食物。有时连着一个月都见不着人,他还担心是不是死在屋子里了,来敲过几次门。

有时候会开,有时候不会开,不知道是人不在还是没听见。开了门也不说话,就那么冷冰冰地看过来,脸色苍白得很,瞧着就不太正常。

听说这人自杀了,老大爷很可惜,不过并不觉得意外,他说没见过这样死气沉沉的人,要不是还喘着气,其实也跟死人差不多了。

庄笙将整个屋子一一仔细察看过,最后来到卧室,脚步微顿,在他身后念叨的民警也跟着停下来。

相比起屋子其他地方,卧室要干净整洁许多。

庄笙的目光落在正对房门的墙壁上。

墙面用血写着一行字:我不想孤独地死去,没有人埋葬。

民警也看到了那行血字,哼笑着调侃了一句,现在倒是不愁没人埋葬他了,通过直播告诉了全世界,他的后事会有国家会来处理安排的。

从进门以来就没怎么说过话的庄笙,转身看向民警平静地问道:这人就是十六年前,孟衍第一次参与侦破的案件当事人吗?

民警耸肩,这我就不清楚了,毕竟过去这么多年,留下的资料也不多。何况十六年前,那个叫孟衍的也才十几岁还在上学吧,不是公职人员,就算参与了也不会留下记录,查起来更困难。

他并不清楚庄笙和孟衍的关系,只以为两人是同事,庄笙被派来协助当地警方调查而已,想着,又多说了几句。

宋明日很小的时候父亲去世,母亲带着他和妹妹改嫁了。大概就在十六年前,他的母亲和继父双双死于家中,当时最有嫌疑的便是这对兄妹。开始的时候收押了哥哥,后来不知怎么的,主要嫌疑人又变成了还未成年的妹妹,本来都快要定案了,忽然又无罪释放。

庄笙心中一动,问道:为什么无罪释放?

不知道,现在能查到的就这么些,具体那时是怎么回事,除非找到当年负责的警察,否则恐怕很难弄清楚当年事情的经过。

当年负责的警察是?

民警再次摇头,这我不清楚,我来这儿也才三年多点,而据说负责那个案子的警察,没过两年就退休了,现在好像已经去世。

庄笙微微皱眉,时间久远,要追溯起来有很多东西都已经模糊不清,尤其负责侦破案件的老警察又去世了,想找人问都问不了。

他想起刚到孟家的那段时间,有将近半年时间几乎不开口说话,每天晚上总是做噩梦,惊醒后抱着自己缩在墙角,就那么在地板上坐到天亮。

后来孟衍发现他的情况,就每天晚上陪着他睡,还给他讲故事那些故事当中,有些就是孟衍的真实经历,其中就包括他参与侦破的第一个案子。

庄笙记得,孟衍提起自己破的第一个案子时,并没有什么骄傲高兴的情绪倒不是嫌弃自己水平不够不能在破案中起到很大作用,而是虽然最终找出了真相,为嫌疑人洗漱了冤屈,但被解救的嫌疑人少女却并不开心,看孟衍的眼神也不是看拯救者的眼神。

解开谜题找出真相的那一刻,我是高兴的,然而当我看到那个女孩的眼睛时,却如同一盆凉水兜头浇下,瞬间浇熄了所有兴奋。我想不明白,明明是解救了她还她清白,为什么她的眼神却是绝望的,好像我不是拯救她,而是把她推入深渊。

为了弥补第一个案子留下的遗憾,我提出资助她,但她拒绝了,看着我的眼神满是防备。那个时候我就明白了一点,即便再难的案子我或许都能破解,却无法拯救所有人,而我也不该跟受害者有任何案件之外的牵扯,公职在身后,就更是如此。

从警方那里找不到当年孟衍参与那个案件的记录,但庄笙知道,有一个人一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