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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罪侧写第二季 廿色 2416 字 12个月前

嗯,果然笙笙最懂我。孟衍微笑,摸了摸庄笙的头。

另一侧的黎白放弃般地闭上眼,觉得这两个人都已经无可救药。

然而庄笙不肯放过他,平静的眼神向他看过来,语气非常认真,黎白,所有的退让都应该有底限;同理,只要守住自己的底限,哪怕一时所为不能为人理解,也可问心无愧。

黎白蓦然一震,眼睫微颤却没有睁开眼睛,坐在那边的木墩上久久一动不动。

庄笙没管黎白的反应,说完又转向村长,面无表情地问:现在不是纠结我们是不是警察的时候,难道你们就没想过,她为什么会跑出来吗?

说着,庄笙一指挨着黎白蹲坐在地上,似乎被人遗忘的疯女人一根长长的绳子垂落在身后,绳子另一端像栓狗一样栓在她的脖子上。

村长脸色微变,你、你什么意思?

他身后的村民也交头接耳起来,事情闹到现在这个地步,大家都快忘了最开始的起因如果不是这个疯掉的女人突然跑出来,又怎么会引发后面的那些事?

她脖子上的绳结是死结,颈部遍布瘀痕,但最严重的在脖颈上部,靠近下巴的地方,说明她平时是被吊着的。绳子末端有打结的折痕,说明绳子是被解开,而不是被利器割断。她既然是疯子,自然不会自己解开绳子。那么,是谁帮她解开的?

庄笙语气平淡,毫无情绪。随着他的分析,那些村民们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尤其罗三,也就是那个疯女人的丈夫,脸色刷的一下变白,神情惊疑不安,眼睛眨个不停,他强撑起几分底气质问庄笙。

你、你是故意这样说,想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村子里都是知根知底的人,没人会做这种事,要么,就、就是你们做的。

其他人似乎被提醒,也都一脸敌意地怒视庄笙。

庄笙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语气平静地说道:衍哥哥果然没说错,你们的脑袋确实不太灵光。

身旁响起一声轻笑,孟衍心情愉悦地按了按自己微微翘起的嘴角。他知道此刻在庄笙平静的外表下,是对这些村民恶毒行径的怒火,所以平时那么软的一个人,也会忍不住出言讽刺,用的还是他说过的话,这让他更加开心。

庄笙不等那些村民有所反应,扫一眼人群道:你们自己看一看,有没有少什么人。

村民们一时之间面面相觑,弄不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黎白也早已睁开眼睛看向这边,他拧眉苦思,显然也不知道庄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唯有孟衍平静如常,望着庄笙的目光,隐含骄傲。

庄笙淡声继续,村子不大,今天这里发生了事情,又放了三枪,村子里的人应该都在这儿了吧?昨天我们四个外来人进村,全村的人都出来看热闹当然我这里指的全是成年男性。我数过这个村子共有二十四名男性,而这里只有二十一人,有三个人没来,他们是去了哪里?

村民们被他说的愣住了,回过神来后下意识去数人头,很快有人叫起来。

是猴子,花猪和罗大财!

黎白深深看了庄笙一眼,眼神复杂。

他自诩刑侦老手,办案经验丰富,观察力也不弱却没去注意这里的人口数量,还能在刚才那样混乱的场面中保持思维冷静,将搜集到的信息进行比对,从而发现可疑点。

被放出来的疯婆子,少掉的三个人,让村民们紧张起来,暂时顾不上庄笙他们。

村长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他叫了几个人去这三人家里找,有些个耐不住的村民也跟着去了,其余人则焦虑地等在原地。

没过多久,几乎是同时响起两声惨叫,黎白猛然站了起来,面色凝重。剩下的几个村民再也按捺不住,拔腿朝声音传来的地方跑去,只有村长和他的两个儿子还留在原地。

村长脸色惨白惨白的,浑身无力,要靠儿子搀扶着才能站稳。他哆嗦着双手望向孟衍,颤巍巍伸出一根手指,声音近乎凄厉,你知道,你知道发生了什么!

孟衍淡淡扫他一眼,我说过,你们这儿的闲事不少。

村长似乎在一瞬间老了许多,颤抖着声音再次问出口,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孟衍的回答没变,只是更简短了些,打猎的人。

他没有说错,只不过,猎的不是野味而已。

这时有人往这边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扯着嗓子喊:死人了,死人了,好多血,好多血,流了一屋子。

一直安静待在黎白身边的疯女人忽然拍着手笑了起来,嘻嘻,死了,死了。

黎白低头看她一眼,忽觉有些不寒而栗。

第40章 Ⅰ.忏悔录40

屋子里光线昏暗,墙根生了青苔,有一股潮湿发霉的气味,只是现在这股气味被更浓烈的血腥味掩盖。

堂屋并不宽敞,站了十几号人就显得满满当当。村民们没有进去里面的房间,你推我挤的,隔着高高的门槛向里张望。

外头的光线从头顶小窗漏下,洒落在简陋的木板床上,光线中浮尘飞舞,照亮床上之人死不瞑目的面容。

尸体已经僵硬,皮肤透着死猪般的惨白,眼睛暴突,脖子向一边歪着,上面横着一道长长的豁口,血已经流干。尸体胸口的衣服被扒开,上面是庄笙熟悉的血字,下刀很深,皮肉翻卷出来,涌出的血被人用衣服胡乱抹了几下。

床板上的被褥早已被鲜血浸透,血渗进木板里将木板染红,再滴落到凹凸不平的泥土地上,蜿蜒成血泊。

是沈桃,应该跟他们同一天到达这里。

庄笙只看了尸体一眼,便被孟衍扶着后脑勺把头转过来按在自己肩膀,不让他多看。庄笙有些无奈,他现在其实已经没有那么怕见血了,不过对于孟衍的呵护,他也没有拒绝。

有两个人死了,都是同样死状半夜被割喉,全身血液流尽而亡。而三个人中的最后一个人却消失不见,没有在家里找到他。

村子里的人哪里见过这样可怖的场景,一个个都被吓得抖如筛糠,面无人色。村长拨开人群冲到最前头,在看清床上之人的死状后猛然顿住,僵立半晌,沙哑着嗓音低吼:

谁、谁干的?

他猛地转身,凶兽一般的眼神在人群中扫射,落在孟衍和庄笙他们身上时,更是暴发出狠绝的光。

孟衍不动声色,只是将庄笙牢牢护在自己臂弯里。

没有人说话,死一般的寂静蔓延开来,粗重的呼吸尤为明显。

人群中有一双眼睛瞪大到极致,瞳孔急剧收缩,死死盯着床上的尸体,像中风般抖个不停,颤抖的手似有千斤重,艰难地抬起指向里面的房间。

是、是她回来了,回来索命

他旁边的村民本就害怕的不得了,听到这幽森的声音顿时吓得差点跳起来,反应过来后火大地一巴掌拍过去,什么乱七八糟的,瞎嚷嚷些什么呢?

那人被打了脑袋毫无反应,犹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害怕地牙齿打战,双腿更像是被钉在地上一样,想逃离这个地方却根本无法挪动。

是她,一定是她,她化作厉鬼回来向我们索命了!

村长蓦然一声暴喝,将那人震地回了魂。他脸上的害怕并没有减少,但至少能说清楚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