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
这次跨省追捕沈桃,除了孟衍与庄笙外,就只有黎白和许解。
沈桃在离开丹藤市后,再次失去踪迹,虽然有庄笙推测她人去了曾经被拐卖的那个村子,但拿不出证明,上头也就没办法调派人手进行抓捕。最后只能黎白这个新任刑侦队长打头阵,一旦确认沈桃的行踪,可以就地逮捕,必要时刻,可以寻求当地警方协助。
庄笙他们进村后,立马感受到了这个村子对外来人员的敌视。他们在村口遇到一个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的黑壮汉子,庄笙便想向他打听一下这两天有没有人从外面进来,哪知还没开口,那汉子便仿佛受了什么刺激般,面色大变扛着锄头就跑了。
所有人:
一片寂静中,许解抱着肚子笑起来,哈哈,庄博士你也有今天。
以庄笙的那张脸,去做调查访问时无往不利,都不需要他用什么心理暗示的手段,被访问的对象就把知道的都告诉了他像现在这样还没开口就将人吓跑了,还是第一次。
所以许解觉得,他要趁这个机会好好笑一笑。可惜他忘了庄笙身边还有一个孟衍,庄笙不跟他计较,但孟衍的心眼却只有针尖那么大,尤其涉及庄笙的事,心眼更是比针尖还小。
笑得正起劲地许解被人一巴掌拍到后脑勺,差点往前栽了个跟斗。
这个村子很封闭,看样子很少有外人进来,所以对外面来的人比较戒备,就派你去打听打听情况好了。
许解努力站直身体,回头就大声喊了一句,凭什么?对上孟衍似笑非笑的脸,声音陡然小了下来,但还是不服气嘀咕了句。
我是技术工种,打探消息的事怎么能让我去呢。
其实他是看出来这个村子的人不好打交道,自己去了可能碰一鼻子灰不说,回来还要被嘲笑。
孟衍好整以暇站在庄笙身边,表情不变,我们几个人中你年纪最小,大家对小孩子的防备心总没那么重。
许解狐疑地看他,真是这样吗?真不是因为刚才他笑话了庄笙所以才报复他的?
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想不出来具体哪里不对的许解,一脸懵圈地去了。
一行人进了村,庄笙三人跟在许解身后,看他走向一户人家上前敲门。跟个小松鼠似的,一边忐忑地敲门一边不住往庄笙他们这边张望,仿佛门内藏着怪兽而他做好了随时追跑的准备。
庄笙看得好笑,一边四顾打量周围的环境。
这个村子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村子都要落后,村里甚至都没有通电,全部都是土木材质建造的房屋,墙根倒是用的大石块,但没有红砖水泥。到处都灰扑扑的,包括村子里的人。
他们从进村到现在站了这么久,没看到几个人,大多是孩子,远远站着不敢靠近。那一双双看过来的眼睛没有一般孩子的活泼灵动,跟这个村子的基调色一样,灰扑扑的,没有任何神采。
他们对外来的人有好奇,但更多是警惕,含着一种对未知事物的恐惧。好奇是人的天性,而这个山村的封闭,连人的天性都被压制了。
许解敲了好一会儿门才有人从里面打开,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头发花白的老婆婆。混浊的眼睛望着许解,脸上满是桔皮般的皱纹,没有什么表情,门只打开一条缝,对突然出现在自家门口的人表明了不欢迎的态度。
许解摆出自认最可爱的笑容,老人家,你好,我们是从外面来的,向您打听个事。
老婆婆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没有任何反应,不知是听不见还是听不懂,许解拍了拍额头,觉得这就有些尴尬了。他又换着说法问了几句,人家就是不吭声,只平静地盯着许解看。许解觉得她看自己的眼神,仿佛他是一个傻瓜。
许解气馁,正打算换一户人家,垂头丧气地转身准备走人,身后忽然响起一个沙哑的声音。许解脚步顿住,眉头皱起老婆婆的口音太重他没听懂。
猛然回头正准备再问,老婆婆已经关门,许解听到了门栓栓上的声音。
这个村子有问题。孟衍托着下巴轻声说了一句,庄笙和黎白都看向他,他低头对庄笙笑了笑,刚才那位老婆婆说的是,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快些走。
庄笙没去奇怪为什么孟衍会懂这个地方的方言,在他心中孟衍是无所不能的,他只是顺着孟衍的话思考。
看着不像简单的排外。
到了现在这个时代,再落后封闭的村子,也不可能完全与世隔绝,总要与外来人打交道。既然这样,就不会连他们的来意都没弄清楚前,就表现出非同一般的排斥,这老婆婆还让他们离开。
正在这时,不远处有一伙人向他们走来,来的是当地村民,气势汹汹,居然还有人扛着扁担和锄头。
吓得许解赶紧跑回来跟庄笙他们站到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大概,以后可以日更的了吧。
嗯,我佛系更,你们佛系看啊。
第36章 Ⅰ.忏悔录36
看见一伙拿着农具的村民朝他们走来,而且明显来者不善,许解躲到庄笙身后,从庄笙背后探出头来打量。
那伙人很快来到他们面前,为首者是名头发斑白的老者,站出来自我介绍说是村长。在他身后,来了十几岁号人,个个长得又黑又糙,表情麻木却又透着股将出未出的狠厉。
这些人一辈子没走出过山里,守着一亩三分地,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根本不懂得掩饰情绪,所以庄笙很容易看出来,村民们对他们的敌意。这敌意不知从何而来,却犹如实质,而紧张的情绪像被堤坝拦住的洪水,只要堤坝缺一道口子,洪水便会冲毁堤坝,狂涌而出。
那些被当作防卫武器拿在手里的农具,就是最好的证明。
年轻人,你们来我们村子是有什么事情?村长的普通话不太标准,但好歹在能听懂的范围,许解正要答话,孟衍踏出一步,温和地对村长笑了笑。
我们是出来玩的,本来打算到山里猎些野味,没想到和向导走散了,迷路走到了这里。他生得高大英俊,又向来注重外表,衣服都是手工定制,腕上的表一看就价值不菲,松开领口露齿一笑,就是货真价实的纨绔,千金难买我高兴的那种。
老乡,孟衍伸臂一揽,手搭在庄笙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架势,笑得漫不经心地看着那些村民,我难得带弟弟进山里来玩一趟,不能空手而归,你们这儿有什么特产都可以介绍介绍,玩高兴了,钱不是问题。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皮夹,抽出几张红钞票看也不看塞到村长手里。
初来乍到没带什么礼物,这点小意思还请收下。
村长被他一顿操作弄得迷糊了,一时分不清孟衍说的真假,那钱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他身后的村民一阵骚动,看着那些钱眼中露出贪婪表情。
许解看得目瞪口呆。
村长狐疑的视线不住往庄笙他们身上打量,对于孟衍的话他没有不信,但也没有立刻全信。
城里人过惯了好日子,就喜欢跑到山里打打野味体验生活,这他是知道的。看这一行四人,穿着气质都跟他们这些土里刨食的庄稼汉明显不同,一看就是城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