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美凤虚脱的瘫坐在座椅上,一头的冷汗,整个身子都在发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后、后面好多丧尸追过来了......”蒋瑜钻进车厢之后脸色惨白的说,顿了顿目光微微一闪,又艰难的说道:“顾、顾宁好像被咬了,我看到她手腕上有血......”
“什么?那还等个屁啊!等她上车变丧尸把我们全都给咬了!”司机是个二十四五岁的年轻男人,一听顾宁被咬了立刻就要发动车子。
“蒋瑜!你胡说八道什么?!”原本躺在后座的蒋岳州激动地喝止道,然后对着脸色煞白的顾爸顾妈安慰道:“姐姐姐夫,宁宁一定会没事的。”
“可是我......我真的看见了......”蒋瑜被蒋岳州一吼忍不住掉下泪来。
“蒋岳州你要死啊!骂你女儿干什么!”刚才还一副气息奄奄的样子的林美凤一下子炸了起来:“我也看到了!顾宁手腕上流了好多血!要是真被丧尸咬了,咱们这些人一个都逃不掉!”
“林美凤!”顾妈妈忍无可忍,站起来指着林美凤的鼻子骂道:“你自己说说一路上宁宁救了你们多少次?!刚才要不是我家宁宁去救你你现在还能坐在这里大声嚷嚷吗?!你的良心被狗吃啦!”
顾妈妈从来都是温温柔柔说话细声细气的,这么猛地一爆发倒是把全车的人都给震住了。
“我们那么一大车子人,要是万一顾宁真被咬了,那我们不是都要跟着你们遭殃!”后排一个中年妇女尖利的声音说道。
“就是就是!而且你没听到蒋瑜说嘛,后面跟着好多丧尸呢!”又是一个中年妇女说道。倒是一些年纪比较轻的小辈一致保持了沉默没有参与进来。
吵吵嚷嚷中,后座一个声音尤为尖利染着夸张红头发的中年女人叫了起来:“哎我说!亏得你们这些人说得出口哇!别说当初是顾宁告诉我们丧尸爆发啊!你们现在坐的这辆车都还是顾宁弄来的呢!你们这是过河拆桥啊!”旁边紧挨着她坐着的戴眼镜的年轻女孩儿连忙伸手拽了拽她,小声的说道:“妈,别说了......”
有人冷笑:“看不出来啊!李红娟,你以前不是说看不惯顾家摆文化人的架子吗!干嘛!这个时候你倒钻出来做好人啊!你不过河拆桥,你不过河拆桥那你自己留在这里等不就行了?!”
李红娟甩开旁边年轻女孩儿的手,然后激动的站起来甩着一头红发说道:“一码归一码!我的命的确就是顾宁救得!你们也一样!要等就大家一起等!谁都跑不掉!”
“大家都是邻居,看着宁宁长大的,我跪下来求求你们了,就等等她吧。”顾妈妈痛哭着就真的跪下来了。
“求求你们大家了,给宁宁一条活路吧!”顾爸爸也拖着伤腿跪了下来。
有些人有些动容,有些人却还是无动于衷,他们脸上有着同情的表情,嘴里却说着最冷漠残酷的话语:“老顾,你别怪我们心狠,毕竟大家都是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出来的......”
顾妈妈突然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棵救命的稻草一般,对着一直坐在司机旁边的那个位置却始终没有说过话的年轻男人喊道:“家梓!你帮宁宁说说话!你跟宁宁从小一块长大的,你们两个的感情那么要好,啊?!大家都愿意听你的话的,家梓,你跟他们说,等一等宁宁啊!”
陆家梓正看着车外正在往这边跑的顾宁,他的目光落在顾宁的手上,那里的确是受伤了,虽然不能确定是不是丧尸咬伤的,但是......
他的目光微微一闪:“对不起,阿姨。我不能拿全车人的性命冒险。”陆家梓一脸歉意的关上了旁边的车窗,然后对着开车的小青年说道:“王伟,开车!”
王伟几乎是立刻就发动了车子。
“不能开车啊!”顾妈妈扑过去拉住了王伟的手:“没了车!我女儿就真的一点活路都没有了!你们忘了吗!这车还是我女儿弄来的!当初那些丧尸也是我女儿先发现提醒大家的!你们不能这么忘恩负义啊!”声声泣血,她知道,如果车走了,顾宁是万万没有一丝活路了。
车里的人一时间都静下来了。
“你们来几个抓住他们啊!是不是真的都想想给顾宁陪葬啊!”王伟眼看着顾宁身后拖着一大堆丧尸过来,再也顾不得脸面了,大声叫喊起来。
其他人自然也看到了那一群跟在顾宁身后往这边蹒跚而来丧尸,顿时都顾不得其他了全都一拥而上把顾妈妈顾爸爸都拖了回去按在了座椅上。连那几个一直没有吱声的年轻男女也都一齐上来帮忙压住他们。
车子终于顺利发动起来。
顾妈妈一边哭一边挣扎着:“你们放开我!你们走!让我下车!我们一家人死也要死在一起!”
顾爸爸也被好几个男人压制着,完全动弹不得,只能苦苦哀求:“你们就当帮我们一个忙让我们下车,就让我们一家子死在一起吧!”
李红娟一边帮着顾妈妈挣脱那些人,一边骂道:“你们这群人真是良心被狗吃了呀!顾宁就是死了,也是被你们这些人给害死的!”
但是没有人听他们的话,车子远远地开走了。
顾宁在离车子还有五米远的地方停止了前冲的脚步眼睁睁的看着公交车从她的眼前发动然后扬尘而去,她还隐隐听到了父母的绝望哭求——
她有一瞬间好像是大脑变得空白一片。
此时离她最近的一只丧尸,仅仅只有两米的距离,而她的手已经再也举不起手里那把西瓜刀了。
半个小时后,一辆军卡驶过,紧接着响起一阵枪声,在这边徘徊不去的几只丧尸瞬间都被准确无误的枪子爆了头。
“下去看看。”
车门被打开,两名穿着军靴,浑身都裹在厚实军装里的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刀口整齐,而且几乎刀刀都砍在脑袋上,估计都是一个人砍得,真是凶猛啊。”其中一个戴着白色手套的小卷发男一点都不嫌弃丧尸那令人作呕的尸体,仔细的检查着。
“首长!这边还有个活的!”一个小战士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正在无声挣扎的女人喊道。
“活的?”卷毛男顿时一脸感兴趣急步了过去,另外一名站立在别处穿着军装的年轻男人也跟着走了过去。
地上躺着的女人脸上污脏不堪,看不出本来面目和年纪,她躺在地上身体还在不时的抽搐着,周围还散落着几条包装完好的巧克力,被一个小士兵捡了起来。卷发男蹲下身来伸手掀开她右眼的眼皮,白色的眼球上面有红色的血线围绕着瞳仁在缓缓游动,犹如活物,这是要丧尸化的迹象。把她的脸掰到一边,果然看到接近后颈的地方有一道伤口发黑的咬伤。
另外一名军装男却是看到了她手里还紧紧握着的西瓜刀,联想到那些切口整齐的丧尸尸体,他的目光微微一闪。
卷毛男看了看女人伤口的感染程度,兴奋地说道:“感染已经超过半个小时,居然都还没有完全丧尸化,体质良好,正好可以给我当试验品!”
“送她一程吧。”一直没有说话就站在旁边的军装男淡淡的说。
“哈?我实验室里现在可是急缺试验品来试我的新药剂!”卷毛男瞪着眼睛说:“好不容易才找到那么符合标准的试验品!”
军装男却懒得跟他再废话,直接从腰间掏出枪来,对准了地上女人的脑袋——
“砰——!”的一声枪响。
枪响过后,所有人瞠目结舌,看着那地上的弹孔。
卷毛男人说话都结巴了:“人、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