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娘 第99节(1 / 2)

皎娘 欣欣向荣 3766 字 2023-11-22

钱九看了那两个筐一眼,用布蒙的严实,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不禁道:“怎么没动静,别是闷死了吧。”

说着就要去掀那黑布想看看,潘复心知他怕自己忽悠他,也就由着他去看了,黑布掀开,就着窗外的月亮,瞧见筐里两个粉妆玉琢的小公子,虽说昏着,可真是极好看,虽是夜里,衣裳上却似有银光闪动,钱九顿时起了贪心道:“这衣裳瞧着值钱,横竖都绑了人,干脆我把这衣裳也扒下来,明儿去当了岂不便宜。”

潘复眉头一皱:“我那些银子都送与你,衣裳不能动。”

钱九虽心有不满,想到还得指望着潘复发财呢,不能闹翻,只得悻悻然的把布蒙上,这么半天都不醒过来,肯定是下了迷药。

潘复道:“你不是去还车吗。”

瞧见了人,钱九心就踏实了,点点头:“那我去去就回。”仍从墙头翻了出去,还了马车拍了拍怀里鼓鼓囔囔的钱袋子,脚跟一转便往西大街赌钱去了。

堵了还没两把呢,正让李顺儿堵个正着,一挥手,身后的护卫上来堵嘴绑人套麻袋,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别提多麻利了,赌场的打手本还要上前,被掌柜的吆喝下去,带着殷勤的笑客客气气把李顺儿几人送了出去,知道李顺儿几人的马不见影儿了,才抹了把汗,心道亏得自己反应快拦了那几个蠢货,不然真动起手来,自己这赌场可就完了,那几位的穿戴一看就是梁府出来的,万万惹不得。

不过梁府的人抓钱九做什么,这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货色,怎么想也跟那位爷搭不上边儿啊。

钱九自己也不明白啊,先是不由分说被人堵嘴套了麻袋又在马背上颠了一道,差点儿憋死,好容易从麻袋里出来,挣扎着坐起来,四下一瞧,便知不妙,虽说这里的人他只认得一个潘明成,可就看首位上那位爷的气势,就知不是自己能惹的。

潘明成一步过来把他嘴里的破布拽了出来问:“快说,潘复现在何处?”

钱九愣了一下:“潘,潘复,你,你怎知道?他,他绑的那两个孩子不,不是你潘府的小少……”到了这会儿,钱九也知道不对劲儿了。

钱九话音未落,李顺儿一脚便踩在他胸口上顿时惨叫了一声:“什么潘府的,那是我们侯府的小世子,还不说,是嫌命长吗。”说着又是很踏了一脚,李顺儿又是一声惨叫,忙道:“我,我说,我说,在太平街,周府旁边就,就是先头潘复家的,那,那处,处宅院。”

梁惊鸿笑了,笑的有些阴恻恻的:“当日倒是小瞧了他,不想竟有这样的胆量,敢跟我叫板,既他上赶着找死,小爷我成全他。”说着侧头看了看皎娘:“你放心在家等着,我保证把寿哥儿给你带回来。”

皎娘却紧紧抓住他的胳膊:“不,我跟你去,梁惊鸿,寿哥是我儿子,况此事本就因我而起。”

梁惊鸿最不喜听她说这些,却也知道拧不过皎娘,只得应了。

皎娘跟着梁惊鸿一出府门就惊了,这么一会儿功夫,外面已是盔明甲亮灯火通红,头先一个大胡子将军全副武装,见了梁惊鸿上前一步:“他奶奶的,还真有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老子倒要看看,是哪个嫌命长了。”

梁惊鸿见过礼,道:“皎娘,这是李叔。”他以叔称呼可见亲近,皎娘裣衽行了福礼唤了一声李叔。李大山道:“行了,都什么时候了,就别客气了,先去救人要紧,燕州城老子都围了起来,就算长了翅膀也飞不出去。”

待到太平街的时候,冬郎也赶了过来,见了皎娘便噗通跪在地上:“阿姐,阿姐,是冬郎的错没看好寿哥儿。”

皎娘把他扶了起来:“这是潘复处心积虑,怎会怪你。”说着看向前面黑漆漆的荒宅,不由想起当年在这儿住的光景,叹了口气道:“要怪,也该怪我,如此也好,过往的恩恩怨怨在此了结,也算有始有终。”

作者有话说:

完结倒计时了,此文历时已久,许多逻辑错处,属实不该,明日开始一边更新一边修文,争取逻辑合理,语序通畅,还望大家多多包涵。

第269章 他恨得是我

出了这么大事, 都惊动了戍边的李大山,更遑论燕州知府了,本来陆成还高兴呢, 这次小侯爷来燕州, 自己既帮着堂小舅子潘明成跟小侯爷缓和了关系,还搭上了皇子,这可是行了大运, 往后只要自己不出大错,顺风顺水步步高升是肯定了,心里计量着明儿蹴鞠赛,若老太君跟两位皇子高兴, 再寻名目办上几场。

有潘明成这个能干的堂小舅子,陆成省心非常,天一黑便去后宅睡下了, 想着养足了精神, 明儿好支应, 不想正睡得熟却他夫人唤醒了, 说同喜儿来了, 有急事要见老爷。

潘氏一句话,陆成陡然清醒,同喜儿是潘明成跟前儿得用的人,按道理这会儿该在郊外别院, 毕竟今儿别院开了园子, 人多事杂,离不得同喜儿, 这时候跑府衙来必是出了大事。

想到此, 哪敢耽搁, 忙着下地,潘氏服侍着穿了衣裳,快步到了前头一见同喜儿便问:“出了什么事?”

同喜儿忙把事情说了一遍,陆成顿觉眼前一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潘氏忙道:“老爷莫急,还是先问清楚再说。”说着看向同喜儿:“可有线索?”

同喜儿:“我家少爷挨个查了今儿进别院的保书,其中有个画糖画的最可疑,他的保书上的保人是钱九。”

潘氏皱眉道 :“钱九是何人?”

同喜儿:“钱九是牢里的狱卒。”

潘氏一惊,心道这可糟了,如此一来丈夫这个知府如何能脱得干系,忙道:“平白无故这钱九怎会给个画糖画的作保。”

同喜儿摇头:“我家少爷怀疑那个画糖画的是潘复,当年潘复不仅在衙门里当过差,还曾蹲过大牢,应是认得钱九。”

听了同喜儿话,潘氏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潘复?此人虽是个上不得台面之辈,可之于潘府却如噩梦一般的存在。

只要是燕州人没有不知道当年那些事,更何况自己还是潘家人,当年潘复正是依附着潘府才得以读书识字,未考中秀才,凭着潘府的关系,却在衙门里谋了个差事,还娶了玉娘子。

本来到这儿也没什么,潘府家大业大,依附潘府的亲戚多了去了,小小一个潘复根本无人在意,谁也没料到小侯爷游历在外,路过燕州,因与明成有同窗之谊,便来访友。

在明楼吃酒的时候,一眼瞧中了观灯的玉娘子,引动了一段孽缘,之后用尽了心机手段,逼的潘复跟玉娘子和离,在别院金屋藏娇,再以后的事大家也都知道了,王云儿因嫉生恨勾结山匪杀人纵火,小侯爷冲冠一怒荡平了附近的山匪,执意娶了玉娘子的牌位,回京里去了,燕州府百里之内再无匪患之忧,百姓颔首称庆,潘府却因小侯爷迁怒,虽不至于从此败落,却也再不是燕州府首屈一指的大族了。

这一切的一切若究根结底皆因潘复而起,怎么,好容易消停下来,有了希望,怎么这潘复又蹦跶出来了 ,这潘府简直就是潘府的克星。

陆成疑惑的道:“潘复是谁,姓潘,潘府本家的吗?”陆成是去年年底接任周青臣做了燕州知府,五年前的事也只大略听说过一些,具体的却不知,即便潘氏是他夫人,也不乐意提及潘复,故此,陆成只知道当年小侯爷在燕州相中了个那玉秀才的女儿玉娘子,折腾了一场风流韵事,为了一个玉娘子把燕州府整个翻了个过子来,却并不知这玉娘子的前夫叫潘复。

潘氏:“不是本家,却沾了些远亲,依附着潘府谋了个差事,娶了玉娘子却一心要攀高枝,终是落得人财两空,当年他离开燕州府的时候,明成还送了他一百两银子,这一晃五年了,也没听见什么消息,不想小侯爷前脚回来省亲,他后脚就跟来了。”

陆成道:“若是这潘复怀着当年的夺妻之恨,绑走小世子,却为何五皇子也一并不见了。”

同喜儿道:“五皇子跟小世子最是要好,平日里都是形影不离的,再有,五皇子跟小世子颇有些像。”

小世子是小侯爷的儿子,五皇子是外甥,这父子,甥舅,长得像也不奇怪,想是那潘复分不清谁对谁,两个小的又不分开,索性便一起绑了。

想到此不禁道:“就算夺妻之恨,他何来的这么大胆子敢绑架皇子世子,莫非活腻了不成。”

潘氏道:“你快别管这些了,赶紧带着人去梁府,无论如何得找着人再说。”

陆成点头,忙着叫上衙差捕头奔着梁府去了,半道上碰上了冬郎一行,又有同贵儿跑来报信儿说是找着了,就在太平街。

一众人这才来了太平街,到了街口便见兵士林立,一个个顶盔掼甲全副武装,把整个太平街围了个水榭不通,头先的正是李总兵跟梁惊鸿,李总兵就不用说了,常年戍边的将军,往哪儿一站,便胜过千军万马,至于梁惊鸿,这位爷平日里瞧着倒是春风化雨,可如今却如杀神一般,便陆成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心里暗暗祝祷,满天神佛保佑那两位小祖宗千万可别出事儿,不然整个燕州府都别想消停了。

却见他臂弯里揽着的一位女子,即便穿戴打扮的甚是家常,却也能瞧出非同寻常,且小侯爷虽满脸杀意,可低头跟那女子说话的时候,却极是温柔,便知这位想必就是那玉娘子吧,不说身子娇弱吗,怎也来了?

同喜儿低声道:“玉娘子担心世子跟皇子,执意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