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猫为她开了门,她路过爹爹住的小院前不由驻足,低声,“我回来了爹爹。”
说完她才回了自己的院子,洗漱换衣睡觉。
长风做梦了,梦不太好。
“树我已拔了。”
“……为什么?”
“你曾答应过我何事?再不会骗我,可你失信了。”
“我没有!”
“那你为何来我身边?为何?为何?”
长风翻了个身,耳边还是烬一直追问的为何为何,问得她都快冒出一身冷汗了。她大骂道,“你信我便娶我,不信我们一拍两散!”
她骂骂咧咧着,竟将自己骂醒了。
她坐在床上缓了好一会神才知道这是梦。
“日日想夜夜忧,我都梦魇了。”长风骂道,也不知骂谁,许是骂烬。那日两人撕破脸皮时着实伤了她,直到今日还有阴影。
加之母亲提议那事之后,她更觉得自己里外不是人,怎么做都好似是对烬有意图,什么都变得不纯粹了。
去找他就好似要故意接近他,好借机窥探他。
里外不是人,里外不是人呐。
长风起床洗漱,戴好佩刀,便去了军营里报到,随后领着自己的小分队去巡逻边界。
待到午时,任务结束后便让众人散去,她想了想是去魔界大门蹲守还是鱼摊那,最后她选择了后者。
午时的鱼摊人来人往,长风到了摊前,并没有看见烬。那家伙应当很忙,哪会有时间天天往人间跑。
她正打算走,忽觉身后有人,随即便听见烬的声音,“把总小仙女你擅离职守,会扣钱的。”
长风偏头看他,“你还不勤朝政到处乱跑呢。”
烬轻声哼哼,“魔族大门若是不封,我倒真有许多事要做,想乱跑也不行。”
“关得好。”长风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
“就算不关,我也不会以卵击石反攻神族,那是找死。”
“这倒是,这就是你同意关上大门的原因吧,与其说是不让魔族进攻别族,倒不如说是为了自保。”
“嗯。”
两人站在闹市中说着可惊天动地的大事,倒像是一对在聊着家常等位置的小夫妻。
终于是有了座位,老板见是他们二人,还特地在汤里多加了几颗鱼丸。
又许是老板忙忘了,在两人碗里撒了一把葱花。烬只能一点一点地挑出来,看着无比认真。长风说道,“我昨晚做梦了。”
“梦见什么了?”烬还在低头挑葱,这该死的葱花,万恶的葱花,就不该存在。
长风托腮看他,“梦到你把树拔了。”
烬立刻笑了,“拔树的是你,不是我。”
“你认真点!”
“好好。”
“我问你为何拔树,你说我又骗你。”
“我指的是什么事?”
长风停了一会才说道,“你说我接近你,是为了窥探你,就像……当年我外婆一样。”
烬终于从沉迷挑葱的碗面上抬头看她,“你总提她,你明知道她是我心头上的一根刺。”
长风没有回避,静静看着他说道,“可是总要提的,刺不拔掉,那你我永远有隔阂,不是么?既然你不提,那就由我来提,直到你将刺拔了。”
“拔不掉。”烬默了默又低头挑葱,可真难挑,“我恨她。”
长风理解他的恨,毕竟“无影子”对他而言是像父亲一样的人,她说道,“你还没回应我的梦呢。”
“无所谓。”烬说道,“无论你做什么,外人都会因你的身份而猜忌你。”
“那你会猜疑我的目的吗?”
“嗯?”烬来精神了,连碗里的葱花都好像顺眼了起来,“长风小仙女的言下之意,是想做我的夫人?”
“……我看你是找打。”
“那到底是不是?”
长风抿唇,说不出口。可烬已经懂了,他不挑了,此刻的心情好得好像往他碗里撒一捆葱也没关系了,“看来是。”他认真说道,“我认为这个问题不重要,但你若要我答,我也会告诉你。因你我身份不同,我会有猜疑,这是无法避免的,长风。”
“我明白。”
“但是我可以做到事事不让你怀疑我的动机,我与夜魔君不同,与过往魔君都不同,他们野心勃勃想要吞噬神族,但我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