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哪受得了这个,幽幽开口:“你从前的炮灰命格是无解的死局,如今那因果环被你冲破了一道口子,已然不是必死之局,我也能远程破。”
“当真?”
时绒听着师尊所下的确切的诊断,心中大石落定。
心思一动,又问:“那师尊这些日子为什么都不同我说?我还以为命格未改,整日里战战兢兢怕得很呢!”
满眼无辜地将他望着,略带嗔怪:“在青云学府的每时每刻只盼着师尊来,否则都不敢出门了。”
白亦:“……”
他心虚地撇开了眼,欲盖弥彰,生硬地转移话题:“时间不早了,你是不是要去上学了?快快快,第一堂课就迟了,给人印象不好……”
第48章
时绒被催促着出门, 没忘找师尊要个安心,疯狂暗示:“那我今日上课,应该也不会有问题吧?毕竟您也能远程了……”
话赶话说到这份上, 他岂有不应之理。
绷着脸:“嗯, 我会留意着的。”
绒崽笑嘻嘻朝他比了个心,颠儿颠儿地走了。
书包上挂着一只丑兮兮的小兔子,跟着她的步伐一跳一跳的。
白亦望着她走出家门,心中颇有些惆怅。
时绒自小就独立, 会撒娇, 但不黏人。
你就是将她一个人扔在山里头,隔个三年五载不去看上一眼,她独自一人也能活得风生水起, 有滋有味,且绝不对你喊一声苦。
当初知道自己是炮灰命格, 时绒第一反应竟是独个儿死去外头, 好不叫他烦忧。
有这样一个徒儿,
他既觉着省心, 又觉着寂寞。
从前以为时绒是性子孤僻,
后来才知道, 她的心里住了个成年人的灵魂, 早过了最爱黏人的时期。
唯有在青云会那一段时日, 他才体会到了被绒崽“黏”着的感觉。
——走到哪儿都乐意将他捎带着。
离散开了,也会第一时间在人群之中寻到他, 冲着他笑。
白亦越想越伤心。
他也非故意要瞒她。
云舟小宴醉酒事件时, 他才发觉她的因果环起了变化, 但因她醉得神志不清, 未有机会第一时间告知。
如今时绒已然知晓降智光环可以远程解,
恐怕又会变回像从前一样,撒手没了。
……
不用担心随时降临的降智光环,
时绒久违地感受到了自由的气息,手头痒痒,直想去打两炉铁,好快活快活。
低头又想起师尊受她试探询问之际,那心虚磕巴的样子,
禁不住笑出声来。
有些人呀,
瞧着清心寡欲的,怕麻烦又喜静的,实际里却黏人得紧么。
……
越天瑜走到半道,就看到时绒在独个儿一人那龟速前进,
一路走,还时不时咯咯笑上两声,嘴上嘀嘀咕咕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就……怪渗人的。
越天瑜犹豫地唤了她一声:“时绒师妹?”
见人转过头来,神智清明,才朝人招了招手:“第一堂剑术课堂改在室外上了,先生通知我们到后山集合,说是二班一起上课呢。”
时绒便赶了两步,追上他的步伐。
表情从容,一丝尴尬也没,就想刚才那个嘿嘿傻笑的姑娘不是她一般:“后山?那儿又没演武场,就一片陡坡林子,怎么去那?”
后山指的是青云学府背靠着的一座五六百米高的小山,长袖山。
越天瑜沉吟着没应声,
直到两人拐出沁园,看清长袖山山脚下的架势,方唔了声:“这是给咱们下马威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