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暴雨之中,一头丧尸正拖着只剩下皮的左腿,在公路上无神地挪动着身子。
在暴雨的摧枯拉朽下,它整个似一条奄奄一息的毛毛虫一般,仿佛只是凭借着本能在移动。
突然,它似乎听到了什么除了雨声之外的其它的身影,止住摇摇晃晃的身子,扭过头去。然而,迎面而来的却是闪烁着黯淡寒光的撬棍砸在他的脸上,一整个将它砸翻进水坑里了。
“嗖嗖嗖——”
三辆自行车飞速驶过,似幽灵一般。
“亏你小子敢骑这么快,这种程度的雨天是很容易打滑的,摔一跤可不是闹着玩的!”跟在李光启后面的赵国强大声提醒道,自己的脸上却也是洋溢着爽快的神情。
迎着骤雨在空旷的长路上骑行,这是身处现代社会的人无法想象的对人基因深处野性的完美解放。
“得嘞,叔,您宝刀不老,都让我无地自容了!”
李光启笑了笑,继续蹬动足下的脚踏板。自行车的速度此时已经被他发挥到了极致,不怕撞车,不怕堵车,再也没有了减速的必要。
偶尔也会看到零零散散的丧尸因为嘈杂雨声的干扰走到路上。对于这些丧尸,李光启要么是选择绕开,要么就伸出撬棍,借着前冲的动能直接打翻。
只要不碰上大型尸群,回家的路还是很通畅的。
“李光启,这些丧尸不吃不喝还能保持这么好的身体能力,你有没有觉得很不科学?”
就在这时,杰布发问了。
“并非不吃不喝,他们在没有食物的时候也会啃食身体残缺程度比较大的同类,之前我寻找食物的时候就见过一头被咬得只剩下脑袋的丧尸。”
李光启沉思片刻,紧接着继续说道,“丧尸现在普遍变得很枯瘦,但力量却几乎到达了个人运动能力的极限。这应该是病毒有提炼养分的能力,最大程度地将肌肉中的能量储存起来。平时找不见活人的时候他们就在大街上游荡,或者几乎就杵着不动,这也应该是身体处于待机状态,减少能量消耗的表现吧。说实在的,与其说它们是感染者,倒不如说它们是兵器什么的。”
“喔!光启兄弟,之前你说你是文科生,没想到还有两下子!”
“呃,之前写小说也多少看过一些相关的作品了,这也只是一种比较合理的推测。”
突然,李光启刹住了车。虽然没有他的号令,其他三个人却也不约而同地刹住了车。
这路跟前黑压压的一片,是什么?
“吼!”
雨雾之中,显出一张腐败而狰狞的脸来。
“尸群!快往回骑!”
李光启的神经瞬间绷紧到了极点,立刻驱车往反方向骑过去。其他三人也不敢怠慢,纷纷调转了车头。
肾上腺素大量地分泌着,以至于他骑行的速度甚至快了刚才一倍。
该死,丧尸怎么会在这聚拢过来!难道,难道是先前狼组撤退时故意吸引过来,用来封路的吗?
李光启低头看看袖套上的防水地图——照这个方位,自己现在离小区还有三公里左右的行程。雨是不可能一直下的。虽然丧尸在雨中并不太可能构成威胁,可雨停后,将再无任何东西可以抵挡得住这血腥的狂潮。
“光启,现在有没有别的路!”
赵国强大声问道。刚才路上遇到的那些零星丧尸已经有了聚拢的现象,再过十多分钟,就是两波尸群了。
一前一后把路堵死,到时候将会是瓮中捉鳖!
“不知道……做好战斗准备吧!”
面前丧尸的密度已经不容许他们通过了。李光启在扫翻两头拦在车前的丧尸后,跳下车来,瞄准那从雨中冒出的一个个模糊的身影,奋力挥舞起撬棍。
差不多三十头……现在下着雨,或许可以!既然没有路,那就只能杀出一条血路了!
杰布也加入到了战斗。
他带的是一柄精致的斧子,比狼组用的那种板斧小一号,外观更像是消防斧。厚重的斧子比锐器与棍棒更有打击力,以至于他每一次攻击,都能直接将一头丧尸的脑袋打得爆裂开来。
戚卫光则一个人持刀孤军深入到了还未形成的尸群中,开始了杀戮。
正常人害怕丧尸,往往不是因为他们的攻击力,而是丑陋的外表。而抛弃了这种恐惧之后,一个人的战斗力也将被最大程度地发挥出来。
眼下的戚卫光面无惧色,双手持刃如入无人之境。他的动作流畅,发力准确,每一次落刀都是对暴力美学的完美诠释。
潮湿令丧尸的行动能力大大降低,以至于让戚卫光有些不尽兴。在他那惊人的效率下,倒地的伏尸很快便多了起来。
看着卖力的众人,赵国强也来了兴致,从背后取下了长戈,“你们还是太年轻。让叔告诉你们什么叫做宝刀不……”
“叔,最后一只已经搞死了。”
那天,所有人都记住了赵国强受到打击的那番表情。
“搞死了……搞死了就死了吧!继续赶路!”
……
狼组大营,确切地说是大营中的公共厕所中,此刻又是另一派景象。
“喂喂喂,这个角落,怎么搞的,居然还有污垢,快清理干净。”
监工板着脸,厉声呵斥道。
“你站着说话不腰疼!那里根本扫不起来好不好!”
“那就拿指甲抠啊,抠你总会吧。”
“啪!”
盛怒之下,森镰一把将笤帚摔在地上,不干了。他指着那监工的鼻子,大声叫骂起来:“居然让本队长的指甲干这种粗活!你知道我每天保养指甲要花多长时间吗?”
“那又什么样?老大发话了,今晚你必须把厕所扫干净。走了走了,等会儿我再回来。”
“喂!你上哪去!”
“咚——”
话音未落,厕所门已经被一把关上,从外面上了锁。
森镰气得抓耳挠腮。打扫这么脏的厕所,还不如要了命呢!
“队长,忍一忍吧……让老大发了火,说不定就是打扫一个星期厕所了。”
一个圆圆的脑袋从他脚边的茅坑中探了出来,还散发着冲天的恶臭。森镰只觉得一种呕吐感直击喉咙,险些就跪倒在地。
“呕……老猫你离我远点,这味太难闻了。”
森镰摆了摆手,自己先一步将身子挪到了十米之外。那人把肥胖的身子从茅坑中挤出来,一个没站稳又整个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