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1 / 2)

我的曼达林 墨宝非宝 1989 字 2023-11-22

门被从外侧叩响,声音从门板直接冲入耳内。

“我还没换好,等……”

“别开门,”检边林的声音先一步出现,“我想和你这么说话。”

初见嗯了声,也不清楚隔着个门,外边能不能听到。

门那边长久的沉默后,检边林也背靠上门:“刚才开车一路过来,控制不住,就想在去香港前看看你。”

她手指无意识地在门板上滑动着,又嗯了声。

“我哪里做的你不喜欢,都直接告诉我,”他声音有些发涩,“我……性格不太好,没交过女朋友,没经验,这些你比谁都清楚。”

初见手指微微曲起,轻抠门。

从四岁就认识的人——

从幼儿园开始,到小学,初中,高中,看着他穿过各种尺寸校服,熟悉他眼镜度数递进的过程,还知道他什么时候做的近视手术。这么熟悉的一个男人,隔着门对自己说:我没交过女朋友,如果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你告诉我……

“初见?”

她嗓子有些发干,含糊着,只会“嗯”。

“我该走了。”

第十二章 每一秒的等待(1)

走了?这么快?

初见深呼吸,觉得自己应该开门了。对,开门。

于是阻挡两个人视线的障碍物就如此突然消失。检边林单臂撑在门边上,目光焦点一下子从木门上挂着的小懒熊换成了她,有点发怔。

“我……想起来还有包方便面,给你下碗面吃吧。”她憋了半天硬是憋出这么一句。

检边林单臂撑在门边上,想了想,点点头。在初见跑进厨房后给在楼道里的助理发了个短信,让他过来拿家门钥匙,先去对门蹲会儿。

于是初见在到处摸鸡蛋的时候,听到家门被打开,随口问:“谁来了吗?”检边林到厨房门外,从眼神到表情都平淡无奇:“没人。”

初见哦了声,继续手忙脚乱想要多找点东西能丢到锅里,结果是切了大半碗的香菜充当青菜。检边林趁着她做饭,溜达了一圈,把阳台上养着的盆栽都浇了点水,给初见爸爸养的一小缸子鱼喂了食,再绕回到厨房时,正看到她在一豆暖黄的光下,歪着头,努力把汤面从不锈钢小锅里倒出来,一滴汁水都不剩。

小时候,他还不会做菜,两家大人不在时候就给给她煮方便面。她总会在旁边不停提出要求,加点儿午餐肉吧,再来点青菜,我把西红柿也给你洗了,哦,对,冰箱里还有鸡汤,最后一碗方便面能煮成路边摊上的麻辣烫。最后,临出锅了,她还会一个劲儿提醒,别倒在台子上,诶,你慢点,慢点,倒出来了……

面端出去,初见眼看着他把香菜叶都捞得一片不剩,都开始后悔怎么没剩小半碗自己尝尝,有这么好吃吗?

人走的时候,关于送还是不送,要送到门外,还是电梯口,还是楼下她都仔细思考了下。

最后还是拿上外套,送到楼下。

看着他走下两级台阶,她叫了声检边林,迈了两小步,站在最高一级台阶上和他平视:“你注意……注意安全啊。”

夜风……都静止了。

不远处小区保安还在到处跑着帮人调度车位,检边林助理早就开车绕过来,也不敢按喇叭催,隔着玻璃窗远远看着这里也不知道两人在耽误什么呢,晚上可就这最后一班,再不走飞机都没了。

“你不走啊……”她两手揣在毛衣两侧口袋里,溜了视线,越过他去瞄谢斌那辆车。

检边林就这么一瞬不瞬看着她,约莫半分钟后隔着口罩含糊不清地低声交待了句:走了。

于是那天夜里,初见在床上第二次彻夜难眠,翻来覆去覆去翻来,天蒙蒙亮困得眼皮都发酸了,也没缓过来。两个人这就算在一起了,而初次约会的内容就是各自为彼此温习了快餐厨艺……

没睡多久呢又朦胧着从床上滚下来。

她想起来,他马上就要手术了,却还是这么忙,似乎很不妥。靠着床,徒手把身子下的长毛地毯快揪出一个窟窿了,估摸着检边林不一定方便,还是拨了谢斌的电话。那边拿起来第一句就是:检边林他女朋友你好,有事?

……

对着他以外的人,她还是能应对自如的,打了个愣就和没事人似的和谢斌确认检边林接下来的行程,还有病情。这次谢斌再没有什么故作玄虚,也没夸大或是隐瞒了,大概交待最近的工作行程,原来并没有检边林自己说得那么轻松,眼下已经离开香港,在澳门了。

要给上次电影补拍至少二十四天,再回来安排手术,开刀怎么也要一个月后了。谢斌顺便感慨下做艺人不容易,吃止痛片和吃vc似的:“也不对,vc也就一天两片……”等挂了电话,谢斌也觉得自己这经纪人做得也不容易,简直是检边林半个妈。

检边林下午补拍,行程很紧,在机场就和要采访的记者汇合,直接上了黑色保姆车就是采访。全程,他都忍着腹痛,耐心翻着采访提纲一个个尽量详细地回答问题,以便记者回去有足够的东西写稿。

保姆车绕过卖手信的步行街道,开到大三巴牌坊下。

检边林把采访提纲合上:“辛苦你,如果还有什么问题需要补充,发给我的经纪人,我会让他整理文字版本给你。”

记者把录音笔收起来,笑着寒暄:“多谢,多谢,真是理解我们工作。你可真是辛苦啊,从机场到这里这么短时间还要接受采访。工作真是排得满,私生活的时间都挤没了。”

检边林点点头,示意告别后,戴上帽子直接跳下保姆车,带着两个助理和一个化妆师,直接上了炮台。

这一场本来就是夜戏,导演又是出了名的磨人要求高。

一场戏从天刚黑拍到了凌晨三点多。

最后,检边林连穿上外衣的动作都开始发虚……从腹部辐射出来的疼痛,连右手几根手指都开始微微发颤。谢斌觉得不对,在剧组收工时,让他倚着炮台的灰色砖墙旁休息。

导演察觉了,离开前特地问了问情况,检边林摆手,草草解释是吃坏了肚子。让剧组人赶紧收拾完,去休息,他过会儿就好。

是腹痛,不能坐着,咬了止痛片也不能立刻见效。

就这么倚着墙站了半个多小时,剧组人都走光了,止痛药也起了作用,他腿都有些软了,慢慢在助理的搀扶下,从陡高的石阶爬下来。

“检边林。”远处有人叫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