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红着眼睛,抿抿嘴唇,弯弯自己的腰,行了礼:“国师大人。”
明蓝蕴提醒她:“雪又下起来,越发大了,林宛姑娘应当回太后身边才对。”
之前自觉要嫁给大皇子的林宛此刻倒是双眼红通通,带着不甘心:“国师大人可有将我的食盒送到大殿下手中?”
明蓝蕴一怔。
她再稍微一思索,便想明白了这事。
明蓝蕴摇头:“没送。”
林宛挥袖,气急败坏地要离开,国师也和寻常善妒的女子无不同,没送自己的糕点!。。、
“那为什么不送?”
明蓝蕴哽言,看着林宛委屈的样子,许久之后,明蓝蕴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她低头望着双手,思绪恍惚,耳边是林宛询问自己的话。
为什么没送?
明蓝蕴沉默许久后,闭上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不是不能送,而是不想送。”
明蓝蕴冷如死水的心,彻底乱了……
因祸得福,此事之后,林宛不再叨扰明蓝蕴。
又因为大雪连下了五日才停下。
趁着天晴,国师府里头,大家正拿着扫帚努力扫雪,只是这扫着扫着便又玩起来。
屋檐下,一席冬装,披着雪白披风的长发女子正站在屋檐之下。
微风吹过,她脸上面纱轻轻地飘动。
一个雪球飞到她面前,明蓝蕴右袖一转,轻易地化解力道,又将雪球打回去。
福康小跑着过来,一手拿着扫把:“师父,您没事吧?”
明蓝蕴垂眸看着他。
福康喘着粗气,停下来,手支着扫把,口中哎呀一声,看向明蓝蕴:“这家宅不小,恐怕一时间扫不完。”
国师的家宅里头拢共也没几个常年打扫住家的家仆。
明蓝蕴说道:“我过几日要南下,等我回来之前,你扫洗好了便成。”
一时间院子又吵吵闹闹起来。
阮青梅躲在屋檐下,不敢玩雪,福康被冻得鼻尖通红,几个年岁小的十几岁少年一边打扫一边玩,凌贺之的侍卫们在外面的院子动作利索地扫着,还有几个侍卫靠着墙休憩。
家宅里多了热闹气,明蓝蕴摸着手炉,眼中的冰封消融了些。
这些侍卫是凌贺之派来的。
明蓝蕴转身回了屋,阮青梅挺着大肚子跟着她一块儿进去了。
“阿姐,阿姐,等一下!”阮青梅摸着大肚子,面上害臊,“我不大会教导孩子,日后能不能……请阿姐您教教我。”
她喊明蓝蕴阿姐,想着她念及当年的情分。
就好像阮青梅不是乡下农妇,明蓝蕴也不是大周国的国师。
在阮青梅的眼中,她不了解大周国的国师,那明蓝蕴是当年背着药篓,一席蓝衣,大步走在山间的苗疆少女。
银铃作响,她是明子绡的阿姐。
明蓝蕴看着她一脸慈爱,伸出手放在她的腹部,垂眸轻声笑道:“孩子可不好带。”
阮青梅有些急了:“大殿下不也挺好的吗?”
明蓝蕴无奈扶额:“他在你们面前倒是装得挺像。”
凌贺之,他是披着忠犬皮的北境狼子……可不是什么君子。
……
几日后,凌贺之离开了皇城。
他要亲自去追水渠的修建进程,避免有些地方误报。
离开前,他特地和明蓝蕴独处,明蓝蕴让他必要时刻,可以不择手段,严肃对待。
而后,他决绝离开。
这消息自然传到了远在江公城附近的皇后党耳中。
江公城外的树林里,白色的简陋营帐内,坐着曾经高高在上的丞相和皇后娘娘。
皇后来回踱步:“小畜生离开京城里,朝着这边过来了,我们该如何做?”
该如何调动京城里的残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