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至耄耋老翁,下至三岁幼童,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传播这消息之人自然是四公主殿下,她恨不得让文武大臣和这满城百姓都瞧瞧这二人的落魄样子。
众人知晓得快,反而被禁足的皇后娘娘过来两日才勉强得了信。
一向自持为国母的皇后娘娘在长坤宫摔碎了茶杯,若非青木行宫距离皇城路远,否则她当真要好好瞧瞧女儿的脑袋瓜装了一些什么不堪入目的破烂货。
皇后气得瑟瑟发抖,扶住李尚宫的手站起来,她用另外一只手比划着书信中所写的内容。
皇后唇瓣上下嗫嚅,拧着眉头望着李尚宫,气急败坏地说:“本宫教了她这么多年,竟将她教导得这般愚笨吗?”
皇后抽回了手,双手交叠互握在腹部,来回踱步:“我看那五岁偷糖吃的小孩儿都比她有机灵劲。”
皇后宛若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吞吞转,鞋子在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李尚宫忙不迭去搀扶她:“皇后娘娘,息怒……”
皇后怒不可遏,指着外头的天空,好像想要隔空戳着那不孝的女儿:“息怒?本宫如今当真是火冒三丈。阿翡竟然还有脸将国师回京的消息散播出去?!”
“此事闹得越大,她这个蠢货是妄想大家都知道她害人了吗?!!”
皇后气得向后踉跄两步,跌坐在椅子上,单手支着额头:“太子辰逸没有心机,阿翡又是一副嚣张跋扈的性子!”
自己心中忧愁宛若三千烦恼丝,剪不断理还乱。
皇后缓缓眯起细长的眸子:“本宫一定要为阿翡寻一门好亲家。”
皇后相中了是华丞相的门生,殿试第三的探花郎。
她虽然被禁足了,但可操作之处太多。
待陛下从青木行宫回来,随后日子便是民间的七夕、中秋、重阳三节。
这是大家闺秀少有外出游玩的机会。
皇后心急如焚地等着,她盼不得提前回京城的人是凌阿翡,而不是国师!
这段时间,国师购置了一处家宅。
她没定之前凌贺之让福康看的那处宅院,而是另外寻了座不临街的僻静院子。
院前院后种着一大片竹林。
若是有什么好处,从憬王府的后门出来,沿着一条长着竹林的小道走,便到了明蓝蕴的家宅后门。
憬王府是府邸,大得很,后院的院墙紧挨着好几户官员的家宅。
平素竹林挡着,高墙拦着。
但等明蓝蕴确定好宅子后,凌贺之就想让工匠把挨着明蓝蕴家宅的墙给拆开。
明蓝蕴反驳。
不成样子,本来是两处宅子的,拆了中间相隔的围墙算怎么回事?
她不许拆。
凌贺之说要是有事可怎么过去?不若开个门?
明蓝蕴还是说不许。
凌贺之冷笑,他要是真急得没空从前门绕行大圈到自家的前门,那便从后院的墙上直接翻。
明蓝蕴说他像偷.情的采花大盗,不成体统。
凌贺之没管那般多,试着翻了几次都是轻而易举,事情便这般定下来了。
夹在二人中间的福康擦了把汗,心道也幸亏师父心情好,要不然就要用长鞭把大殿下从墙头抽下来,打软他骨子里的那不服气的劲头。
好在此等拉扯并未持续多久。
皇帝回京,即将到来的七夕诗会。
七夕诗会,以诗词歌赋寄情,才子佳人在月明园中、繁华灯下、花灯纸上共度良缘。
往年的诗会才子各有所长,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今年凌阿翡头一次过来,瞧什么都稀奇。
因为陛下答应赐她公主府,她可以搬出皇宫。
一向不参加诗会的凌贺之也出现在诗台之下,背着玄铁长.枪,带着面具前来比武。
凌贺之高束长发,系着黑色流苏长绳,一转手中长.枪,单手一撑着台子翻身上去,动作行云流水。
他双手背着,双腿打开与肩同宽,目光凛冽,眸子宛若寒冰。
此等灯火辉煌之际,凌阿翡从马术上下来,排场颇大。
提刀侍卫们为她效命,在人群中遣散开一条路。
“四公主驾到,闲人避开!”
她好大的架子,百姓看到她侍卫们手中的刀都吓得瑟瑟发抖,都急忙让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