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来凌贺之不悦地冷视。
四公主背后的李尚宫紧随,眉头一蹙,警告她莫要招惹是非:“公主……”
从园子口传来一声冷笑:“啧,听闻大哥这几日都不怎么去太史院找国师询问功课?”
三皇子凌辰逸春风得意马蹄疾,手执折扇,腰坠绶带,束着玉冠,语气满是讥笑。
此次春猎中,父皇夸赞他射艺高超。
至于这位大皇子……
三皇子走到四妹面前,一收折扇,看着凌贺之:“小时候,大哥的射艺最佳,可以百步穿杨,父皇还夸赞你随了谢家军边境儿女的英姿。”
三皇子装模作样再打开折扇,挡住脸上的讥笑,眼珠子左右打转:“可惜此次春猎表现平平,哎,当真是泯然众人矣。”
凌贺之目光冷冽,默默握紧了拳头,手背青筋暴起。
随后他看到熟悉的人影从蓝园月门处出现。
太子凌辰逸正提着一只兔儿,认真和身侧的国师交流:“国师,你看,这是当年你为本太子救下来的那一只兔子的后代。”
面带白纱,手执拂尘的明蓝蕴垂眸看向那蹬腿的兔子,单手接过来抱在怀中,它立刻安稳下来。
少年拍着胸脯认真地解释:“我特地挑选最乖的一只。”
明蓝蕴谢他:“本君谢过太子好意,会好生收养的。”
二人交流正趣。
而在院中看着他俩的几位皇子皇女,表情复杂。
三皇子感慨:“国师宛若多年之前,不曾变化,寻仙问道之人不入凡尘。”
四公主扬起下巴:“还是二哥和国师相处自在,不似有些人当真看不清自己处境,也想和国师亲近。”
众人闻言不接话。
这是自然,明蓝蕴本应该是二殿下的先生,他们这些人只是得了一些东宫太子漏出来的刚好处罢了。
她现在讽刺凌贺之,别的皇子皇女哪有她的底气。
四公主的生母可是皇后娘娘啊。
众人等太子和国师走近,抬手行礼:“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国师。”
二皇子摆摆手:“大家客气了。”
一旁的明蓝蕴看着二皇子笑呵呵地让大家不要客气。
面前这群人兵变、政变时那是真的不客气。
群狼环伺。
皇亲贵族从来不懂何为仁慈之道。
当然最不客气自然是凌贺之,他长.枪破空,指向皇帝,桀骜不驯地请陛下晏驾,送皇后归西,把自己……凌迟而死。
到时候,凌辰逸便不会再笑意盈盈了。
明蓝蕴抱着兔子望向一脸不悦的反派,此刻蓝园响起了钟声。
教学时辰到了。
明蓝蕴越过众人,端坐上席,诸位学子便及时入了坐。
一侧的福康将备好的纸张发放下去。
明蓝蕴请众人批阅,写上自己的备注。
凌贺之托腮思索,许久后,提笔书写,势如破竹的犀利笔锋落在宣纸上。
随后明蓝蕴批阅时,并未多加称赞他。
福康在一旁偷偷瞧着,心中啧啧称奇,大殿下写的有理有据,引经据典,颇有师父的文风啊。
显然明蓝蕴的批阅也叫凌贺之不满,他脸色阴沉地攥紧了纸张,当众咬牙狠狠说:“多谢先生指点。”
下课之后,凌贺之早早离去。
旁人都看得出来了。
福康陪着师父回了太史院,入夜后,给她端去晚膳,沏了清茶。
“师父,”福康眨巴了眼睛,“大殿下的课业不好吗?”
明蓝蕴借着烛火看书籍:“苏秦因会说而杀身;石崇因积财而殒命。他位不配才,平白无故惹了嫉妒罢了。”
福康啊了一声:“那师父,咱和大殿下说清楚罢。”
明蓝蕴喝了一口茶,声音清冷:“福康,从来都不是本君求着教他的。他若懂便懂,若是不懂便不懂。”
福康无奈地塌了肩膀离开。
哎,这可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