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微微一笑,对严氏说道,“祖母莫急,咱们一个一个的说清楚……”
严氏其实已经是惊弓之鸟了。
她之所以一直极少说话和反驳刘嬷嬷,正是一遍又一遍地在心中回想起当年的事,唯恐自己有什么疏漏……
可见林岳贤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严氏心中不禁打起了小鼓。
她做的事都是极隐秘的,林子谦不可能知道;如果他真的有所觉察,难道说……他早就已经开始调查自己了?
严氏顿时有些惊疑不定。
“祖母,不如咱们先来说说宝玲的去处吧!她们都说宝玲生得像您,可我总觉得……”说着,林岳贤仔细地打量了严氏一番,却摇了摇头,抿着嘴说道,“……不,不像,一点儿也不像。”
严氏一愣。
羽铭已经着急地嚷嚷了起来,“你说什么!你知道我娘在哪?她,她在哪儿?她过得好不好?”
严氏瞪圆了浑浊的眼,一双眼珠子仿佛就要从眼眶里掉下来似的……
林岳贤微微一笑。
“二叔公,七叔婆,恕我说句犯上的话……祖母虽是尊长,但既然有人指证她谋害太|祖母与我祖父,而且这指证之人还是她的贴身近侍……这事儿,咱们是不是该查一查?”
二叔公和七叔婆对视了一眼。
混淆林家血脉,弑长,谋害人命……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不管放到哪朝哪代,都是死罪啊!
如果刘嬷嬷所说的都是真的,那林家岂能容忍这样的恶妇继续当家作主?再说了,其他的事情已经年代久远不好彻查,但混淆林家血脉一事却会直接影响到林家的未来,至少也应该查清楚羽铭的身世……如果羽铭果真是严氏的外孙,那么林家二房……
二叔公和七叔婆缓缓地点了点头。
“这件事儿,咱们确实得查清楚……”二叔公说道,“我记得族里有个后生在北平当探长,嗯,咱们好像还有个在广州府当过警察署帮办,现在已经退了休的大侄子……他七叔婆啊,我给这两个后辈发份加急电报去……这家族有事,族人人人有责啊!他们是这方面的人才,在外头破过多少奇案冤案啊,我让他们现在就赶回来,非把这些事儿彻查清楚不可!”
七叔婆连连点头,补充道,“那我先去彻查当年在严氏身边的旧人,和当年太夫人身边的族人……但凡还活着的人,全都要召集拢来,这样才好把当年的事情问问清楚……”
二叔公又是道,“他七叔婆,这严氏还得请你亲自照看,再让让子佑媳妇,子毅媳妇带几个媳妇子陪着……你们一会儿住到醉花楼去?”
醉花楼是林家在昨天大火中仅存下来的几幢楼房之一。
七叔婆点点头,说道,“这严氏啊,自然得由我亲自看着才安心。”
二叔公也点了点头,又看了林岳贤一眼。
林岳贤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二叔公的意思是:族里一定会秉公处理,既不会放过严氏,那么……纵火烧了林家园子的林大老爷,也得由族里严加看管才是。
林岳贤立刻说道,“二叔公,我爹他病得不轻,已有些神智不清了……如今正在我岳家躺着,要不,请您亲自去惠家查看一下我爹的病情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