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用一次。”
花兮:“……”
那就有点鸡肋了不是?
无尘道长顿了顿道:“我昨夜为你们此番之行占了一卦, 卦象扑朔迷离, 令人担忧,只有‘不可言说’四个字。”
花兮不以为然,毫不放在心上:“有我掺和的命格, 当然是扑朔迷离,你要是能解,离飞升就不远了。”
一同前去的, 还有同年满十七的谢安雁。她尚未引气入体, 所以无法自己下山历练,只能随萧九辰一起。
当时, 她费尽心思给萧九辰做的生辰礼, 究竟是什么, 花兮不得而知, 只知道萧九辰根本没收,当面就退回了,还说了些诸如“请不要喜欢我了”“我是永远不会喜欢你的”此类伤透女孩子心的绝情话。
谢安雁趴在床上哭了一整夜,花兮听在耳中,心道萧九辰拒绝人,也该做得委婉一些,成天把人*t家惹哭,这人还偏偏跟她住一屋,抬头不见低头见,真是要命的事情。
虽然说是要命,但其实还是很高兴。
又有些歉疚,又有些高兴。
花兮想安慰她几句,转念一想,觉得自己在她眼前晃,只会让她更心烦,索性去松枝上靠了一夜,佯装什么都不知道。
次日,谢安雁就把自己收拾干净上路了,除了顶着双桃子眼,看到花兮依然笑得很真诚,对萧九辰也和平时一样,绝口不提表白被拒的事情。
去往挂星山柳条村的路上,萧九辰虽然算着时辰行路,怕耽搁了村民驱赶邪魔的任务,但再赶路,也要每天想方设法给她找东西吃。
其实,四人中最需要吃东西的是尚未引气入体的谢安雁,但萧九辰盯着花兮吃饭的模样,就好像她是个无法独立进食的幼崽。
花兮被他盯得不好意思,咬着筷子尖道:“你总喂我做什么?”
萧九辰夹了根白斩鸡腿,又加了块肥瘦相间的刀板香,叠放在她堆成小山的碗里,沉声道:“两年多,你是一点都没长。”
花兮没听懂:“没长胖?最近好像是瘦了一点点。”
萧九辰:“没长高。”
花兮:“……”
她的脸瞬间黑了,跳起来打萧九辰,噼里啪啦边打边道:“你嫌我矮!你说你是不是嫌我矮!”
萧九辰招架不住:“没有没有。”
花兮:“就有!”
萧九辰辩白道:“你还在长身体的年纪,这两年不长,以后就一直这么高了。”
花兮气得口不择言:“我要是每年长高得都能让你看出来,五百年后我就长成烟囱了!”
花兮扑上去跟萧九辰搏斗,短短两年,她已经不可能赤手空拳光凭体术打过身高腿长日日习武的萧九辰,很快就被制服了。
萧九辰熟练地把她窝在怀里,顺了顺她的毛,像哄小孩子一样夹了块甜糕递到她嘴边,一手兜着她下巴,防止掉渣,哄道:“好了好了,不生气了,都怪我长得太高了。”
小白在旁边张着大嘴:“啊————”
谢安雁坐在旁边,酸溜溜地看着他两,突然觉得饭菜都难以下咽:“小、小七,好多人看着呢。”
本来就是个路边的小饭馆,中间也没什么屏风拦着,满大厅的目光都炽热地聚集过来,像是要把两人戳穿,时不时传来窃窃私语。
“那位白衣公子长得实在是玉树临风,丰神俊朗,像是从仙山上下来的,倘若要是能认识他,我愿意折寿十年……”
“姐姐想要认识,不妨直接上啊,不过他怀里可是有个顶漂亮的姑娘呢。”
“是他妹妹吧?看样子像是兄妹。”
“应该是妹妹,必须是妹妹,否则这大庭广众的搂搂抱抱,搔首弄姿,小小年纪,好不检点。”
那极低极轻的咬耳朵还没说完,突然,那白衣公子仿佛听见了似的,冷冰冰地抬眸,漆黑的目光笔直地穿过人群,盯了她一秒。
锋利浓烈的眉眼,俊*t美逼人,却像出鞘的刀刃般让人凛然生寒。
那姑娘步子还没迈出去,吓得心脏猛跳了一下,又嗫嚅着坐下了:“有点……有点凶。我还是不要去了。”
四人一路北上,到了檀州边境挂星山,还未到山脚下,就已听到一阵极为响亮的铜铃锣鼓声,嘹亮地穿云而上,伴随着沉郁顿挫的诵经声,环绕着整片山峦,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走近了,发觉那是一群穿着玄衣的道长,脸上抹着油彩,半张脸被狰狞的面具遮盖,穿着五彩挂角大袍,黑色的牛皮靴,腰间佩着彩色结绳和铃铛,在鼓声举着焚香舞动,身形在雾气和缭绕的焚香中旋转收拢如鬼魅。
花兮:“这是什么东西?”
他们找人问了才知道,原来柳台村之前,已经有三四个村子被邪魔侵扰,死人无数,不止向挂星山天隐道门写信求救,给千里之外的月观山无尘道门写信求救,还因为视察的三州巡抚也死在了这里,惊动了朝廷,派了当朝国师前来镇妖。
花兮:“所以这是在镇妖?”
那村人点头道:“说是要做法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无论什么妖魔鬼怪都会对此地退避三舍。说起来天隐道门掌门闭关不出,连自己山下的邪魔都镇不住,无尘道门迟迟不来人,也只有天子才能救咱们。”
花兮萧九辰等无尘道门来的人:“……”
谢安雁没有看明白,低声道:“国师做的法事,和师父教的不大一样。既然有国师在,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萧九辰冷笑一声:“他们做的这法事,驱魔谈不上,招鬼倒是可以。”
花兮:“不不不,鬼都没他们吓人。”
那村人慌道:“你们休要胡讲,为了请国师前来做法,全村三年的收成都交上去了,再不行,就只能迁村了……都指着这块土地吃饭,迁村,哎,还不是死路一条。”
花兮冷道:“没本事不是他们的错,没本事还要出来骗钱,那就是找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