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尴尬缩手,“抱歉。”
他像个老大人那样叹了口气,我给他垒了个被墙,看看外头天色,“等到天黑吧,要是还没解开,我们也得走了。”
“为什么?”
“因为没钱了。”我摸摸肚子,又怀念起华山大婶做的肉包子。
小鬼挑眉,“我有。”
我偏头看他,轻笑,“得了,你有钱还会可怜兮兮像小狗那样被我捡到。”
他不满道,“我身上还有一串珍珠,很值钱。”
我立刻伸手去找,摸到怀里,他的脸又像被染了红霞,“你别乱碰。”
“不碰怎么找得到。”总算是找到了珍珠,大小均匀,拿在手上仔细看了看,心满意足,“是好货色,盘缠够了。”
“你倒识货。”
“当然,我家是开当铺的。”我摸摸他的脑袋,“等我出去换了银子再上路。”
“哦。”
换好银子,找了辆马车,将小鬼塞进去,指路华山。因我有伤,没敢让车夫马不停蹄。
入夜,寻了客栈住下,见到那张大床,才长松一气。打了水给他洗脸,心头乌云笼罩,“怎么办,你该不会一直这样吧?”
他甚是无奈,“你再点点。”
我咽了咽,“万一把你手戳废了怎么办?”
话落,就见他冷冷瞥来,一双明眸锐利如刀,看的我心生怯意,挽起袖子道,“我试试!”
可事实证明出师未捷身先死啊……怎么戳都没用,见他忍的冷汗涔涔,忙收了手。还是等回到华山,请太师父出手吧。
快马加鞭回华山只要两天,可我们一个伤员一个小鬼,驾着马车回到华山山脚,已经是第三天的日落。抬头看着险峻高山,身上痛楚去了大半。我拉住小鬼的手要上去,他瞪眼,“我不去。”
我用力挤出和蔼可亲的笑脸,将他一放,摸头,“那就劳烦你在这做石像童子了。”
“……去就去。”
“啧,衡山小师弟,你还能再傲娇点吗?”
好不容易爬上山,未到山门,便有人喝声,“何人擅闯华山!”
听见师兄的声音,差点没感动的落下幸福泪水。那矫健身影从山道一旁跳出,定定看来,诧异,“梨子。”
“呜呜呜,师兄……”
师兄一把揽住我,欣喜道,“梨子你还活着!”
握住双肩的力道一大,我两眼一翻,冒起无数小星星,连同背上的小鬼,一起倒入师兄怀里。
第6章 回到华山
每次清晨被师姐从被窝里踹醒练功时,我总要抱着被子哀嚎再也不能愉快的玩耍了,这次睡的昏昏沉沉,怒吼声刺进耳朵,睁开几乎黏住的眼,差点哭了,“师姐,绝交吧。”
“……”师姐一脸忍着要暴揍我的神色,“梨子,你再不起来,那小鬼就没了。”
我大吃一惊,挣扎着起身,一瞬胳膊腿后背疼如利剑齐扎,痛的我嘶嘶倒抽冷气,“他怎么了?”
师姐拧眉,“那小鬼的穴道十分难解,问他是谁点的又不肯说,太师父他们也束手无策。迫不得已只好将你叫醒,快去瞧瞧。”
心中顿时莫名,那小鬼为什么不说是我点的。
躺了大半天,又上了药,乱七八糟的伤总算没那么疼了。和师姐到了那,看着黑压压的人,不由咽咽。
此时天还灰蒙蒙,霞光未开,肃心堂大门敞开,更觉人面昏黑。当太师父和师父以及一众师伯师叔齐齐出现在这里时,不言而喻——华山定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我巡视一眼四下,却没看到那小鬼。偏头看师姐,师姐也是满目困惑。
师父沉声,“还不速速跪下。”
太师父缓声说道,“阿梨有伤在身,不必下跪。”
瞥见师父他那张老虎脸,我便觉小腿疼。每回练功挨打,就是抽小腿,这会简直觉得要抽搐了,艰难道,“太师父,师伯师父师叔,您们有何事吩咐?”
师父喝声,“逆徒!竟敢和魔教中人勾结,罪无可恕!今次围剿一事泄露,你又延迟归来,可是你在捣鬼?”
我眨眨眼,这……这消失几天就成反派的节奏吗?还没反应过来,师父一个眼刀,更觉腿软,“徒弟没有……那天我在庙里,发现一个小孩,就是和我一起来的那小鬼。撤离时我拖着他慢了几步,接着还跑错方向,跌落谷底,被邪月宫困住半天。”
太师父捋了捋花白的胡子,沉思片刻,微微点头,“邪月宫确实是在那附近。”
我轻松一气,“幸好衡山师叔将我救出,才回到小镇。”
师父蹙眉,“什么衡山师叔?”
我挠挠头,指了指旁边的师姐,“师姐知道的,当时在庙里她指过给我瞧。”
视线唰唰就转移到师姐身上,我顿觉浑身轻松。师姐想也没想,“那位师叔怎么可能出现在邪月宫。当时我们一同撤离,刚好他与我和三师兄一队,同回到客栈。一直到翌日才道别,各自回山。”
火辣的视线又唰的盯来,我差点落了一脊背冷汗,貌似那家伙确实没承认过自己是衡山师叔,“太师父可以问问那小鬼,证明我的清白。”
太师父问道,“阿梨,那点穴手法,是何人所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