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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季泽因为平常健身,腰身肌肉紧实流畅,卢茸的手搭上去后,隔着那层薄薄的t恤,觉得手下肌肤带着温热的体温,又像丝绒般顺滑,忍不住就摸了摸。

手感真好啊。

他警惕地四处张望着,一边不动声色地嗅闻空气,辨别其中的味道,一边慢慢上下抚摸着,混没在意自己的动作有什么不妥,

直到感受到手下肌肉绷紧,沈季泽也停下脚步侧头敛目看着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但他仍不愿意松开手,只仰头睁着一双水润的眼,很无辜地和沈季泽对视着。

算了,还是牵着手吧。沈季泽转回头道:要是你突然又变成一只女鬼,就像这样搂着我,我再转头看见她的脸想想就怪可怕的。

卢茸又在他腰上流连地摸了两把,这才不舍地松开手:那走吧。

沈季泽却站着没动,看了看自己的腰,又看向他,目光意味深长。

卢茸迎上他的视线,微微歪头,一双圆眼睛纯真又懵懂,丝毫看不出来有什么坏心思。

两人走出一段后,卢茸又闻到了异常的气味,不同于以往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隐约感,这次味道腥臭扑鼻,令人闻之欲呕。

沈季泽明显也感觉到了危险,他将卢茸的手握得更紧,另只手把球棍横在胸前,前进的每一步都很警惕。

突然,不知从哪儿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泥块崩开裂缝,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接着四面八方都传出动静,泥土裂开的扑扑声不绝于耳。

卢茸想起开始那只钻出土扑向沈季泽的腐尸,脑中顿时浮起一个不好的猜想。沈季泽明显和他想到了同一点,大叫一声:快跑,去教学楼里,上顶楼。

他拉起卢茸就朝着教学楼的方向跑,一路挥舞着棒球棍。浓雾里已经显出影影绰绰的影子,还会横空突然伸出只干枯如爪子般的手。

那些手呈现灰黑色,长长的指甲沾着泥土,有些已经露出白骨,上面零星挂着肮脏的腐肉。

他们指关节僵硬地弯曲着,向沈季泽和卢茸抓来,带着一股浓稠的腥臭味。沈季泽不得不边跑边挥舞着棒球棍,将那些伸来的手一一击断。

腐尸们喉咙发出嗬嗬的声音,朝两人包围而来。

好在剩下的路不太远,沈季泽挥棒将面前挡着的一名腐尸击倒后,拉着卢茸冲进了教学楼。

第46章

一进入教学楼, 光线瞬间暗了下来,像是有一层厚重的幕布,将整栋楼严严实实地罩在其中, 和外面隔成了两个世界。眼睛从光亮处骤然进入黑暗,一时间什么也看不见。

不过这道分界线如同一堵无形的墙,也挡住了腐尸,他们徘徊在大楼外没有追进来。

沈季泽想摸出手机照明,摸摸裤兜,里面是空的。

你带手机了吗?他问卢茸。

卢茸摇头:我睡觉的时候把手机放枕头边的, 就没能带进来。

沈季泽感叹:看来以后睡觉也要揣个微型手电, 免得又遇到这种事情。

说话这会儿,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渐渐也能看清眼前物体的大致轮廓, 沈季泽牵起卢茸的手, 说:走,咱们去顶楼。

两人循着楼梯往上, 周围很安静,只听见彼此轻浅的呼吸和沙沙的脚步声。

沈季泽到了二楼后怔了怔, 停下脚步, 卢茸顺着他视线看出去,发现二楼长长的通道外,天空竟然挂着星星。

这怎么又成了晚上了?

卢茸从通道阳台探出头去看楼下的腐尸, 操场上却空空荡荡,既没有什么腐尸也没有大雾。除了空无一人,就如同每个普通校园的夜晚那般, 操场平整洁净, 树木在风中微微摇晃, 投下斑驳树影。

沈季泽低头沉思道:我们刚才所在的校园应该是个大的幻境,其中还有深一层的幻境,就是这栋教学楼。这样看来的话,出去的通道就在这栋楼里,应该就是那个凭空多出来的水房。

两人慢慢往上走,警惕而小心。待到上了两层楼的拐弯处,幽静中突然传来一声异响,像是玻璃破碎出裂痕,又像是深夜里积雪压塌了树枝。

很轻微,却不容人忽视。

沈季泽对卢茸做了个禁止别动的手势,握紧手中的棒球棍,试探地踏上了一步。

可就在他再往上跨出两步时,一声轰然巨响如惊雷般平地炸起,而脚下也瞬间移动,人差点都没站稳。

一切变故就在瞬息之间,整栋楼像是垮塌的积木般,没有任何预兆地四分五裂。但那些分开的墙壁和水泥板并没有倒地,却像失去地心吸引力般,竟然就那么凭空飞了起来。

仓促之中,卢茸趔趄了两下。等他站稳后,发现自己脚下只踩着块一米见方的水泥板,头上和四周都是断壁残垣,像是翻滚飞翔着的一块块陨石。

耳边是呼呼风声,还有楼房碎块们彼此相遇的大力撞击声。卢茸惊愕地看着正下方,那里已经不是地面,而是一片看不到底的茫茫虚空。

他四处张望,在那些漂浮的大小水泥块中搜寻沈季泽的身影。一条断掉的桌子腿转着圈飞快冲来,他急忙俯身,那条桌子腿又贴着他头皮飞走。

哥哥,哥哥。他焦灼地大喊。

刚才沈季泽就站在楼梯上,不知道楼房分裂的时候他有没有站稳,有没有掉下去出什么意外。

他伸手接住一只回旋镖似的黑板擦,又随手扔掉,黑板擦继续呼啸着往前飞去。

他在那些半空中翻滚的碎石之间,找寻着沈季泽的身影。可四面八方都是大大小小浮空的水泥块,根本见不着人。

不能再等了。

卢茸强忍住心慌,从站着的水泥板上消失,原地多了一只白鹿。

白鹿打量了一圈四周,视线落在前方一块较大的石块上。

那石块离他足有几十米远,显然是一间教室的碎片。上面还附着一个棕红色的门框,门板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白鹿猛然跃起,前蹄紧贴在腹下,后蹄舒张开,纤细而有力的腿上红光乍现,银角在空中拖出一条起伏的光带。

卢茸稳稳落在那块水泥块上,接着又往另一块跃去。他借着那些浮空飞翔的水泥块做立足点,在夜空中飞腾,焦急地找寻沈季泽。

大小不等的木块碎屑和书本满天乱飞,因为速度极快,个个都像暗器一般充满杀伤力。他一边寻着更远的水泥块立足,一边要提防着那些浮空物袭来。

左前方有一大块平坦的长方形泥地,在空中稳稳地飞着,朝上的一面镶嵌着乳白色瓷砖,像是块讲台。

卢茸看准那块讲台,两只前蹄抓紧地面正准备跃起,眼前就袭来一小团黑影。

他往旁偏了偏头,黑影从眼前擦过。错目之间,瞥见那是块扁扁的绿色石头。但和粗粝的泥石不同,表面非常光滑,泛着柔润的光。后面连着一条细绳,好像是块玉佩。

他没看见沈季泽有戴着玉佩,只疑惑了一瞬就抛在脑后不去管,转身对着那块讲台飞跃了过去。

巨大的楼体残块在虚空中漂浮,像是一群星体,放眼望去,目及所处都是这些水泥块,循着轨迹顺时针旋转着,自成一个小星系。

卢茸始终看不到沈季泽,前蹄焦灼地刨着地,扬起的泥沙被风瞬间卷走。黑鼻头里也呼呼喷着气,在冰凉的黑夜里形成白雾。

因为太多次奋力跳跃,他又是选择很远的落脚点,腿都有点乏力的酸软。

他看向遥远的星系对岸,决定再去那边找找,没准沈季泽踩着的那块楼梯,已经飘到对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