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年可是有严重的世界性金融危机的。
千禧年前后的互联网泡沫那可是横扫千军,多少企业直接破产。
虽然她说不清楚里面的具体关系。但她清楚以烧钱而著称的芯片行业,在这种情况下肯定会遭受重大打击。
林博士审慎地表态:“如果政策支持,资金能如期到位的话,那两年内应该能够建厂投产。”
周秋萍点头微笑:“ok,我们就两年为期,我会用这个来游说我的朋友投资。”
她表现的如此大方,那这餐饭自然吃得痛快。
大家一道品尝了椰汁炖鸡,又吃了大名鼎鼎的烧鹅皇,然后一致赞美这里的大师傅手艺的确过人。
有三个小朋友帮忙,这餐饭轻轻松松实现了光盘目标。
林博士没多待,又和他们寒暄了几句,便告辞离开。
倒是龙心的前任工程师张俊没走,送完人之后回来说话:“林博士是出了名的建厂高手,他带领团队在新加坡建厂,只花了不到一年时间。也是因为他的积极举荐,我们才能去新加坡的这家工厂工作。”
周秋萍惊讶:“你去新加坡了?你不是在美国留学吗?”
印象当中,满打满算,他好像也来不及拿毕业证。
张俊摇头:“机会难得。林博士之前在台湾建厂的时候,就曾经想从大陆招工程师过去,这样可以代为培养。但那边不愿意,新加坡还好,这方面限制不严格,这才让他找到了机会。”
他之所以愿意在中间当掮客,帮忙拉投资,就是因为这份前情。
周秋萍点点头:“我明白了,我会尽量找钱的。过完年我就回海城,给他在海城领导面前做介绍。”
对芯片这种东西,钱重要,人才重要,政府的政策扶持更重要。
张俊聊了自己在新加坡的体验,看看时候不早了,便告辞离开。
周秋萍和余成送他出门,在门口撞见了刚好进来的曹敏莉和卢振军。
老卢同志一见人就下意识地皱眉毛,待到他们送完人回来,他就像跟一言难尽一样:“你们怎么跑到香港来过年了?”
因为国际长途太贵,所以平常大家没事时很少打电话,故而他到今天才从曹敏莉口中得知,这一家老小全都来了香港。
他原本还计划除夕当天飞回海城呢,正月初三再走。
周秋萍第一反应就是在心中翻白眼,关你屁事,管的挺宽。
曹敏莉也觉得他说话有问题:“我欢迎大家过来,好长时间没聚了,好生想念。”
卢振军知道自己犯了众怒,不敢再吭声了,自己相当识相地转移话题:“刚才那是小张吧?他不是在美国留学吗?”
周秋萍都要佩服这位大佬的记忆力了。太牛掰了,关俊同学对他来说应该是位无关紧要的小人物。大家只是在江州住在大院子里时,短暂的相处过。
结果人家的去处,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余成简单解释了事情经过,主动邀请:“不知道二位老板有没有投资的兴趣?”
当初台积电在台湾建厂的时候同样没钱,是政府的大佬一个个给商界大佬打电话,化缘化来的钱。
但那会儿台湾已经是四小龙,有钱了,商界大佬卖政界大佬面子,你掏一把我掏一把,就把钱筹的差不多了。
大陆不行,大陆太穷了。自主权大的民营企业才刚刚开始正儿八经发展。各种生产公司以及国营单位,即便财大气粗,上面的婆婆也太多了,不是想干啥就干啥。
首钢之所以能够袖子一摞就搞芯片,也是因为他们的掌门人以狂而著称,胆子向来很大,不怎么卖婆婆们面子。
所以余成把目标放在了灵活度更高的掌门人身上。
曹敏莉从头听到尾,提醒他们:“既然打算在这方面投资,我个人建议将这家公司的注册地点放到维京群岛。”
倒不是为了优惠的税收政策。
毕竟不管是那位拥有美国国籍的台湾的林博士,还是他们当中任何一人注资,都决定了这家工厂的性质是合资,无所谓注册地点在何处。
真正关键的点在于技术引进的限制。
苏联是解体了,但针对社会主义国家的技术壁垒并没有消失。
她对大陆的芯片市场知之甚少,但她清楚龙心一直在搞这方面的研发。从90年搞到现在,也没听说有任何成果。大环境如何,她心里就有数了。
坦白说,曹董也看好这个行业。
劳动密集型的制造业发展到一定程度,能够利用的也就是廉价的劳动力。
如果不想办法提高附加价值,那么整个行业都很快会被淘汰。
毕竟准入门槛太低了。
去年美国新当选的那位总统,在他的竞选文件里曾经明确提出了:50年代的美国靠着高速公路网获得了发展,21世纪的美国,需要新的道路。
结合社会大背景和他的其他竞选文件以及演讲,这个路是指信息行业。
显而易见,随着苏联的解体,世界格局已经呈现出一枝独大的局势。放弃军备竞赛之后,美利坚的精力会主要放在经济上。
鉴于它龙头老大的地位,它对什么方向使劲,那个方向就会取得长足的发展。
这就好像为什么战争年代是科技高速发展的时代一样。政府的支持和投入对各行各业来说,都是梦寐以求的发展良机。
如果在此时此刻搭上顺风车,那么从中获取红利的机会就会大大增加。
所谓商人的眼光准不准,说的不就是这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