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想到, 秋萍真的把航母给弄回来了。
曹敏莉隐隐约约生出了一个念头,有什么好不敢想的呢?有什么好不能做的呢?为什么要给自己设框架?别人没做过,不代表自己不能做呀。
她感觉自己的世界似乎也推开了一扇门。
感到跟覃经理聊完,把人送走之后,曹敏莉转头问周秋萍:“你怎么想起来买这个?”
周秋萍笑嘻嘻的:“我不是去他家买船吗?看到这大家伙要被拆了卖废铁就不舍得,干脆买回来了。”
她绝对不会流露出半点对航母的觊觎,那不是她该碰的东西。
曹敏莉感觉她花钱十分随性,搞投资也很随意,完全由着性子来。
不过这种事各有各的想法,就好像武侠小说里一样,有人一板一眼,有人率意而为。
她倒是想起来一件事:“这回你真准,卢布果然跌了,你问他们银行贷的款不成问题了。”
说实在的,秋萍之前的手笔太大,虽然把飞机轮船给弄了回来,自己还是替她捏了把汗。
对商人来说,负债太多,资金链一旦断裂,后果不堪设想。
不曾想周秋萍还是摇头:“我没打算还,我觉得卢布还会继续跌。”
这是肯定的。
曹敏莉虽然没自己亲自跑俄罗斯,但通过和卢振军的交谈以及看报纸新闻,她对卢布的未来真不看好。
或者具体点儿讲,她不看好俄罗斯的经济改革。
作为一个局外人,在资本主义社会长大的局外人,她深切的怀疑这些独立出去的国家的首脑或者说整个政府的班子要么是脑袋被驴踢了要么就是内奸。
否则他们到底要用什么脑回路相信西方世界会扶持他们这些国家发展经济?
中国有句诗叫做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改成调侃就是野火烧不尽,斩草要除根。
不把敌人彻底打垮了,再也没有扑腾的机会,难道让他休养生息,重新壮大吗?那可真是佛光普照。
怎么说呢?强调西方会帮助他们度过经济危机的,要么坏要么蠢。
周秋萍想了想,得出了自己的结论:“应该是因为他们还没吃过亏。”
从苏联建国开始,虽然二战时主要跟德国打过,但最后也是它打赢了。当惯了老大,没叫人阴过,自然不晓得厉害。
即便是心怀鬼胎的人,大概也以为自己在西方世界的眼睛里奇货可居,起码自己日子不会难过。
至于后面,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
但凡要是知道自己的退休工资价值不过三美金,后半辈子还得不停地靠客串电影扮演自己赚取外快,估计苏联的最后一任领导人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解体吧。
夜色已经深了,大晚上的,海风吹在人身上颇为凉爽。
曹敏莉朝她叹了口气:“那你还要在俄罗斯投资,中国这么大的地方,不够你发挥吗?”
周秋萍笑了起来:“我这不是在薅羊毛吗?”
她想在独联体国家做的事儿,当真不止是开银行。
只是私有化证券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真正发到国民手上,在此之前,她也不能干等着。
周秋萍正琢磨着到底从哪儿入手,回头电话就打到了营房里。
这里条件简陋,不管是她这位老板还是她的客人,或者在这儿工作的工人以及军人们,能住的就是营房。
她接了电话,打电话的人先和她道歉:“周经理,不好意思,这么晚还要打扰你。有位客户非要您亲自开口拒绝他。我告诉他,我们这里没贷款的权限,可是他很执着。”
打电话的人身在莫斯科,难缠的顾客是本地一家灯具厂的厂长。
他之所以拒绝去其他外资银行贷款,是因为他贷的不是卢布也不是美元,而是人民币。
反正美元是肯定换不到的,银行永远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拒绝掏美元给俄罗斯人,不管是国有银行还是外资银行。
反正他拿到美元的目的也是为了兑换人民币,那他为什么不直接到中资银行来贷款呢。
反正他要人民币的目的也是来中国采购,把中国货拿到俄罗斯去卖。
因为地缘的因素,现在对他们这种没特殊门路的普通人来说,最容易获得外国货的来源是其他独联体国家以及东欧还有中国。
但前二者的情况跟他们差不多,俄罗斯缺的东西,他们也缺。毕竟大家的轻工业都不发达。
中国的情况恰恰相反,发达的轻工业完全弥补了俄罗斯的缺失。
因为缺少原料和订单的灯具厂既然都开不下去了,那他们当然不能坐以待毙。于是他们决定主动出击,直接从中国拿货,然后倒出去贩卖。
这其实也是一种走私,类似于改革开放早期,大陆人想办法弄到港币跑到香港去贩货,然后拿回来赚利润差。
这位俄罗斯的厂长更狠,完全空手套白狼,先借中国钱,然后靠中国货挣钱。
很有想法。
周秋萍真要佩服的竖起大拇指了,可惜她十动然拒:“我们没有贷款的资格,这不在我们的业务范围内。”
对方十分失望,叽里咕噜说了一通,意思就是他保证能还钱。
但保证这种东西向来不值钱,周秋萍完全不care,她倒是奇怪:“你为什么不问国有银行贷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