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知道手下会中饱私囊,但他无所谓。那点小钱对他来说根本谈不上钱,不过是笼络人心罢了。
倒是那位半仙,他还颇为期待,不知道对方能不能给他带来惊喜。
说起来这件事还有点可惜。关于倒卖国库券,他后来也找人打听了一下,发现去年的确有不少人靠这个挣了钱。
只是现在干这个的人越来越多,再插手进去也挣不到什么大钱,不过是跟着喝肉汤罢了。
他没兴趣拾人牙慧,他希望有更好的挣钱门路。
第二天上午,曹启龙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饭店的自助早餐本来都已经撤下了。只是贵客有要求,餐厅只好给他另做。
但这位少爷点了一堆餐,却也没吃两口,还嫌弃这里的厨师不正宗,做的都是什么玩意儿?
服务员各种吹毛求疵的人见多了,从头到尾保持微笑,完全不动怒。
搞得曹启龙反而没意思了,阴沉着脸出门上车。
保镖小心翼翼道:“是不是再找个地方吃早饭?我听说这边有家老店不错。”
“吃吃吃,你是猪啊,除了吃你还会干什么?”
挨了骂的保镖再也不敢吭声,赶紧示意司机开去看守所。
少爷要去见那位有一面之缘的周半仙呢。
今时今日的周文彬可完全没有当初周半仙的风采了。从去年冬天到现在,他的人生就直接坠入了18层地狱,简直可以说是惨不忍睹。
赵书香那个臭娘们儿翻脸比翻书还快,愣是将他送到了看守所,一口咬定他是强.奸。
也不想想看,就那么个老娘们儿,孩子都生过了,松的要死。如果不是看在她有权的份上,他会碰她?
他疯了才用强的呢。
后来好不容易赵书香的丈夫知道妻子是个什么货色,愿意伸手帮周文彬脱罪。事实上,这人也的确很给力,已经帮他把罪名洗的七七八八,眼看着就能把他弄出去了。
结果事情突转直下,这位赵书记的乘龙快婿居然也栽了,被岳父拽下了水,自己同样蹲了牢房。据说罪名可严重了,即便不枪毙,也起码得在大牢里待个十几年。
他自己都倒了大霉,还怎么可能顾及到周文彬。于是,后者依然没能实现回家过年的梦想,继续在看守所一直待到现在。
检察院不是不讲道理。他们在调查卷宗之后,认为诱.奸罪名证据不足,决定不予起诉。
但赵书香不是凡人,即便她已经身陷囹圄,她也不打算放过外面的人。
周文彬害她害得这么惨,招惹了周秋萍那么个女煞星,才搞得她啷当入狱。她现在没能力报复周秋萍,却绝对不会放过周文彬。
既然不能告对方诱.奸,那就告他诈骗。他欺骗自己说她儿子能好,还骗了自己一个bb机,她一定要告到底。
赵书香虽然已经蹲了大牢。但凡事一码归一码。法律还是要维护她的正当权利的。既然诈骗这事儿有人证也有物证,那警察肯定还得管这事儿。
于是折腾到今天,倒霉的周文彬依然在看守所里呆着,还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重见天日。
一开始他天天诅咒周秋萍,恨不得将对方碎尸万段。
再后来,他日日痛恨赵书香,只盼对方在监狱里被日奸夜奸,永远没有提起裤子的时候。
到现在,他已经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恨周秋萍多点还是赵书香多些。反正这些臭婊.子罪该万死,就没一个好的。
至于他老婆胡桂香,800年前就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他儿子赵小宝,同样没在他心中留下任何痕迹。
他唯一爱怜的只有他自己。
现在,看守所的警察通知有人要见他。他以为是自己的哥哥,毕竟除了同胞兄弟之外,现在早就没人搭理他了。
周文彬在去会见室在路上,还在琢磨着要怎样卖惨,如何最大限度的勾起哥哥的兄弟情深,好让他们不抛弃不放弃,就是死了也得把自己捞出去。
结果看到对面头发油光锃亮,西装笔挺的人,他愣住了,一时间根本想不起来这一方究竟是谁。
曹启龙还恶人先告状,十分委屈的模样:“周生,你太不够意思了。不是说好了等我去警察局接你的吗?结果我安排好了,你人却不见了,害得我好找。”
他早就从那位周秋萍口中知道了周生和大陆女干部的恩怨,也清楚对方就是被女干部搞的到现在还在看守所呆着。
但曹启龙并未因此觉得周生是个银样蜡枪头。栽在女人手上算不了什么。猪八戒还不是被嫦娥坑了,不照样影响不了他是天蓬元帅的事实。
周文彬这才认出对方人。虽然他很怀疑对方话的可信度。因为他在羊城公安局待了那么长时间,也没见这位香港阔少再露脸。
只是,对方都找上门来了,态度又如此亲切。周文彬感觉自己摸到翻身的牌了。
他立刻挤出笑脸:“我还以为是少爷你贵人多忘事,怕耽误了你的事呢。怎么样?你有没有去买国库券?那可真是门赚钱的好生意。”
曹启龙叹气:“别提了,我一直在找周生你呀。都说了这件事我准备交给你做,我怎么可能说话不算话呢。结果找到现在,我才有你的消息,根本就没顾上国库券的事。结果,现在已经不行了,做的人太多,都没什么市场了。”
听弦知音,周文彬立刻咂摸出对方的意思,这是问他要挣钱的门路。
他为难地叹了口气:“我在这里啊,监狱是污秽之处,我根本就没办法算。只有出去了,我才能发挥实力。”
抓住这个香港阔少,这种人傻钱多的货色,只要用的好,自己肯定能翻身。
曹启龙却似笑非笑:“周生,我怎么知道你有多少实力?起码得让我看看样品吧。”
周文彬立刻警觉,眼睛盯着对方,试图看出对方的底牌。
曹启龙却懒洋洋的,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就这么往那里一坐,完全无所谓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