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魔神他慌了 第53节(2 / 2)

银屏自然不会推拒,苏漾没费多少力气,就问清了涂境现今的境况,以及宫中的排布。

知道了想知道的,她话锋一转,问道:“那司寇钧……”

她话还未说完,本在她执意要求下坐在她对面的银屏“噗通”一声便跪在地上。

苏漾话头顿了顿。听见他的名字,银屏甚至打了个寒战。

“你很怕他?”

“属下不敢。属下一族自父辈起便对神君忠心耿耿,属下只是……”银屏也发觉自己下意识的反应太大了些,努力找补道:“敬畏神君。”

苏漾神情平和,“他重归神位,有敬足矣,是做了什么,才让你有的畏?”

银屏看出她性子和善,自己多说一些也无妨,索性明白交代道:“神君初来涂境时,在大殿召过涂境众人。”她顿了顿,“大殿的血,洗了整三日才洗下去。”

沧泽无神已久——先前的神君只是占了个名号而已,即便是素来拥护神族的几境,譬如他们涂境,也难免有人生出二心。

他们早料到神君初来定要立威,也有不少人是做足了准备去的。可他们太久没见过真神,早忘了神族昔年是如何拢整个沧泽于翻覆之间。

直到那日的血光从大殿一路蔓出来,那些早有异心的大能拼尽全力的抵抗在他面前犹如儿戏一般,轻描淡写便悉数化去。青年那日一身玄袍,脸色苍白,唇上也没什么血色,一手捂着心口处,看起来确实虚弱得不堪一击。

可他就坐在高处王座上,甚至只是半坐在王座的扶手之上,底下跪在血泊中的一众大能便一声不敢出,大殿一片寂静,只有从被一剑插入石柱中的尸首上断续滴落的血滴声,似是滴在众人心头,滴一下,便颤一下。

听银屏仔细叙述了一番当日情形,苏漾竟没什么意外。她早在重圆梦中便见识过他的手段,原来真正的他,同那时在重圆梦中没什么区别。

虚假的只有成婚前后那四年里的他。

她们两个说了这会儿话,夜色便已极深。

银屏感知到阵法变动,知晓是神君过来了,当即便对苏漾说明,退了出去。她走到门前,又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小声嘱咐提醒道:“公主有一事不知,神君依旧延用先前的名字,不曾改回去。”

苏漾不想面对司景行,赶在他进来前踢掉鞋靴钻进了被子里,转向床榻里侧。这张床榻很大,她想尽可能离他远一点,便躺得靠里一些。

门被推开的声响,渐渐靠近的脚步声。

脚步声停在床榻前,苏漾紧绷着神经,想着他还要多久才会转身离开——下一刻,他伸手掀开了被子一角。

苏漾登时抱着被子坐起来,警觉看向他,“你过来做什么?”

司景行抬眼看了她一眼,“这儿是我的卧房。”

苏漾被他噎了一下,从榻上挪下去,“好,那我走。”

她不过刚走了一步,便见卧房的所有门窗“哐”一声全部关紧,落下禁制。

她自知闯不过他的禁制,索性回身看向他,“你到底为什么非要把我带来?”

她不等他回答,一步步朝他逼近过去,直到脚尖触到他的鞋靴前端才停下来。两人靠得极近,她视线平齐着看向他,刚好落在他喉结处,再向上移,便是下颌,嘴唇……直到撞上他幽暗目光。

苏漾望着他笑起来,听见他呼吸似是都急促了两分,“你不会要说,是爱上我了罢?”

他没开口,只是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抬起又放下,苏漾倏而向后退开半步,面色冷下去,“你处心积虑接近我,算计我利用我,如今大功告成,你又告诉我你爱我?”

司景行置若罔闻,弯腰取来她方才随便踢下的鞋靴,将她按坐在床榻边,抬起她一只脚替她穿上,低声道:“地上凉。”

苏漾没忍住轻笑了一声。

成婚三年,他都不曾发现过她有惧寒的毛病。

而今倒是知道她会觉得凉了。

她抬腿,将还未来得及穿上鞋靴的那只脚抵在他心口,她知道他是神躯,赤霄剑那一剑虽狠,可伤也该是好全了,按上去也不会再疼。可她仍是用了几分力道,碾在他胸口,慢慢道:“如果真是这样,倒也好说。”

司景行猛然抬眼看向她,她凑近他,“你重塑分魂灯,将你的神魂重新撕开,记忆悉数封印。你放弃沧泽,彻底不再成为威胁,什么都不要,只要我一个,我就爱你。”

她看着司景行眸中光芒寸寸碎尽,化作灰暗一片。

他抬手扣住她的足踝,将她的小腿放在自己膝头,将剩下的那只鞋靴替她穿上,平静道:“你不会的。”

“时至今日,就算我放弃当下这一切,洗净记忆,”他声音干涩下去,“你也不会再爱我。”

替她将鞋靴穿好,他松手起身,“你在渊境是被我强行带走的,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做不得假,不会牵连云境。”

“好好休息。”这话说完,他走出了卧房,门开启又再度关上带起的风吹得烛火晃了晃,连带着苏漾映在床榻里侧的影子也跟着晃了晃。

她默了半晌,甚至都没再伸手碰,只是用脚互相一蹭,将鞋靴甩下去,爬上床榻。

第66章

涂境灵气稀薄,苏漾乍一过来,像是养在水里的花骤然被□□种到了土里,难免不适应,人就格外困乏。

所以在司景行走后,她甚至外衣都没来得及脱下,沾上床榻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她睡得不太安稳,走马灯一般做着梦,又像是魇着了,梦境一重接一重,醒不过来。

司景行就是这个时候重又回来的。

他进来的脚步很轻,兴许是怕惊着榻上的人,也兴许只是习惯使然——成婚那三年,他常常半夜回府时苏漾就已经睡熟了,他便轻手轻脚去她旁边,时日一久,已经摸出了她能忍受的动静大小。

他停在榻边,看了她一会儿,俯身轻轻拉起她一只手,扣在她手腕脉门上,精纯灵力源源不断地汇入她筋脉之中,引导着走过一个小周天。

苏漾紧皱着的眉舒展开一些,眉宇间的燥气也渐渐平息下去,看上去总算睡踏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