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魔神他慌了 第2节(1 / 2)

“胡说,”苏漾结结实实被他弹了一下,嘴上仍下意识反驳,“当年你们巴不得我不嫁去渊境。”

“你平日里做什么事、喜欢什么都只一时热性,怎么对上他你就这么持之以恒了?”

苏浔压低了声,语气里难得带了几分郑重:“苏漾,他那身份绝非良配,当年拿来当个由头便罢了。如今渊境的婚约已然作废,可以考虑同他和离,另觅良人了。即便不再嫁,就留在望辰宫,也比……”

苏漾抬手捂住自己耳朵,很明显地拒绝再听下去,高声唤了一声“不黑!”,打断了苏浔的话。

一只白鹤自天边俯冲下来,落到她身旁。

苏漾利落翻身坐上去,冲苏浔道:“苏浔,你记得同父皇母后说一声,我过几日再回来陪他们。”话音刚落,白鹤已振翅而起。

眼见着望辰宫在视线里远去,苏漾俯身拍了拍白鹤的脑袋,催促道:“不黑,再快一点。”

她成婚成得略有些仓促,因着先前同渊境的婚约,望辰宫里头并未预备她的公主府,兼之司景行又喜静,她就干脆从望辰宫搬了出去,选了云境最高最静的一座山,将公主府安在了这儿,做他们的新家。

忘忧山间有终年不散的云雾缭绕,可即便如此,苏漾仍隔了老远便一眼望见山门前挂着的长明灯。

还有长明灯下,刚得了消息出来,乌泱泱一大片正等她回来的人。

为首一个身着青绿色道袍,腕间戴了一条咬尾银蛇样式的镯子,是放眼整个沧泽都排得上名号的邀天期大能,也是自小教苏漾术法的望辰宫四护法之一,望南。

两个与苏漾年岁相仿的小姑娘跟在望南身后,捧着灵枝,预备为她跨入新境洗尘。

苏漾从白鹤上刚跳下来,辰满、辰寒便一左一右围上来,拿凝出灵露的灵枝在她身前拍了几下,随身后一众人齐声道:“恭喜公主步入洞虚境!”音色之洪亮,连长明灯上积的雪都震了几片下来。

望南亲手端过盛着灵露的玉盆走到她身前,目光在她斗篷下露出的一角焦黑衣袂上略略停顿,脸上笑容却未改,只道:“公主,先净手净心罢。”

“望南姑姑。”苏漾唤了她一声,方伸手进玉盆里湿了湿手——灵露有涤心荡尘的效用,寓意着道心干净地进入新境界。

她手还没来得及擦干,便问道:“司景行呢?”

辰满替她将手仔仔细细擦干,噘了噘嘴,“公主一去就是小半月,回来第一句就惦记着神君。”被苏漾瞥了一眼,才老实道:“神君几日前出去了,一直未归。”

司景行身份尴尬——诛天一战后,魔神司寇钧落败,可他元神太过强劲,沧泽几境怕日后会生事端,便以分魂灯将他的元神撕裂作善恶两半,恶的那半被分魂灯镇于九幽,善的这半借白虎为躯,重化人形,便成了司景行。

他的身份自始至终都不是什么秘密,沧泽十八境也多客气地称他一声“神君”,如此一来,即便是与苏漾成了婚,底下的人也还是各叫各的。

苏漾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眼眸暗了暗。

辰寒见状,立马将毫无所觉的辰满往旁边一拉,“公主刚渡劫归来,想必累了,还是先去沐浴更衣罢,水都备好了,一直用火珠温着呢。”

苏漾沐浴好,换了身石榴红的袄裙出来,便见望南姑姑已经等在她房里。

苏漾心虚地清了清嗓子,“望南姑姑,是有什么事儿么?”

望南慢慢摇了摇头,“公主连我都要瞒着?”

苏漾眨巴了眨巴眼睛,继续装傻充愣:“我哪有什么瞒着姑姑的?”

这么看自然是看不出有什么问题的。望南转了转手上的咬尾银蛇镯,道了一声“得罪”,还未待苏漾反应过来,她手便扣在了苏漾脉门,一道灵力顺着打了进去。

那道灵力顺着她体内灵流运转了一个小周天便退出来,望南眉头紧锁,声音都肃了几分,“你渡劫出什么岔子了?”

苏漾见瞒不下去,才老老实实道:“也没什么,就是最后那道劫雷迟迟不下,我等急了,提前将雷引了下来……”

她一把拉住望南衣袖,轻轻晃了晃,“望南姑姑,我没什么大碍的,父皇母后那边……”

她知道望南姑姑最吃这套,果然,不过晃了两轮,望南便败下阵来,佯装冷着脸把衣袖从她手中扯出来,“公主若好好调息,把境界扎稳,境主境后便不必为这些事劳心。”

苏漾忙不迭应下来,又想了想道:“渊境来使现下还在望辰宫,这些日子我还需调息,山门便先关了罢。”

渊境此次来访不知所为何事,但她境界确实尚不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好,”望南欣慰看她一眼,“公主境界上倒也不是什么大差错,近些日子切记不要大肆耗费灵力,只要好好调息辅以丹药,不出半月,便能稳固好。”

送走望南姑姑时,太阳已近西沉。

苏漾打坐静观了一会儿灵府,刚调息了一轮,脚边突然传来一阵咯吱声,她低头寻着声音看过去——不知何时拱过来一只雪白团子,正奋力啃着她打坐的蒲团,用力到浑身的毛都在震颤。

是只小兔子。

苏漾笑起来,一把将兔子勾起来抱进怀里,“小白,这么久不见,是不是想我了?”

小兔子半眯缝起眼,耳朵耷拉下来,享受着她手揉毛的力度。

辰寒正点了安神的香拿进来,见状也跟着笑起来,“公主真是太惯着它了。”

小白是公主四年前带回望辰宫的,算起来,正是公主同神君刚认识那会儿。公主将这小兔子放在心上,连带着宫中上上下下都不敢怠慢它。可不知为何,这四年间,灵草仙药半点没克扣它的,它却连灵智都未开,自始至终,除了寿元长了些,旁的都只是只平平无奇的小兔子。

天色暗下来,辰寒捏了火诀,将屋里高高低低的灯烛一一点亮。

小白腿一蹬,跳上苏漾面前的案几,自顾自咬着刚被喂的灵草。苏漾腾出手来,拨弄了一下案几上充作灯烛的夜明珠,忽而开口:“辰寒,你说,司景行今天还回来吗?”

辰寒在心中叹了口气。公主是半月前便有迹象要渡雷劫的,为稳妥起见,便回了望辰宫,忘忧山这边留了望南姑姑守着。只是没想到劫雷迟迟不来,硬生生等到前一日晚上。在山门时她瞧见公主一身仓促,就猜想她是赶着今日回来的。

她知道,公主有多看重神君,便有多看重与神君的这些值得纪念的日子。

只是神君对公主有多么上心整个公主府都是知道的,那真真是看眼珠子一般护着,神君总不会连今日这般重要的日子都忘了罢?

辰寒抿了抿嘴,试着安抚道:“公主和神君往后日子还长着,也不急于一时。”

苏漾摸了摸小白,轻声道:“我知道,道途漫漫,以百年计都尚不为过,就算他忘了也没什么。毕竟哪有人会天天惦记着这些日子呢。可他去年答应过,今年这时候会陪我的。”

去年这时候,她正偷偷安排着今日该怎么过,司景行却突然同她说要出门一趟,归期不定。她问他,就非要今日走吗,他只揉了一把她的头发,同她道:“明年的今日,我一定陪你。”

她不是计较司景行记不记得日子,她只是在意他答应过她的事情到底能不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