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直你的背脊!抬起你的胸膛!”
“我们代表的是帝国的荣光!”诺言背对着炙热的阳光,明明是从容叙述的话语,却几欲点燃听者的灵魂。他俊美的面容白皙到透明,额头上有些许薄汗,高昂的声音显得锐气十足。无论是谁见了,都不会怀疑他是当今的天之骄子,是未来的王族表率。
“吾乃帝国第二顺位继承人,诺言·伊斯特。”
“而你……”
“你是我的皇兄。”
“第一顺位继承人,叶凡·伊斯特!”
“卡卡卡!过了吧。”当乌诺随意吐出这句话的时候,边上的人脸上顿时浮现了荒谬之色,满是不敢置信。
这世界上竟然有人能在这个“暴君”手下一条过的?!明眼人都知道带戏的是那个从没演过电影的白修,厉英配合得也挺不错,但旁边的乐容完完全全成了摆设。那可是男三啊!被一个歌手压戏压成这样,要心塞成什么样子?
“导演,他们临时改戏后乐容似乎不在状态,要不要再来一次?”副导演对乐容明显有所偏爱。这圈子欺老不欺新,乐容既年轻又红火,保不准将来他有请对方出演的时候,如今卖个人情也是好的。
“反正他基本没出现在镜头里,什么状态有差吗?”乌诺瞥了眼副导,似乎看穿了对方的心思。
见对方还想说些什么,乌诺开始懒洋洋地扯着瞎话。
“我经费不够,少给我添堵。”
乌诺的经费不够?开什么国际玩笑?每次拍电影有大把大把的人想投资却没有门路!副导听到这句话终于苦笑着不再出声,乌诺这态度摆明是看好余泽,不愿意删掉余泽的戏份重来,他也不得不承认那歌手演得确实挺有张力。
乐容看着远处议论纷纷的人,骄傲的心脏像是被揪住一样。他面上不显分毫,还挂起笑容和厉英交谈起来。
“没想到白修还挺有演戏天赋的。”乐容早已伪装到了骨子里,精致的面容淡然脱俗。
“还行吧,你的演技压不过他。”厉英没了接茬,乐容的本性其实他一清二楚,只不过懒得戳破,因为他的这些小算计根本不敢用到他厉英身上。刚刚那场戏,别说是乐容,就连他自己都被对方给带进了戏里。
“以后别没事找事,白修注定会火。还有啊,我再说一遍,无论如何都别惹乌诺。”诺言这个角色本身就讨喜至极,还和白修的本性有几分相像,这部电影只要上映就会分分钟洗白了白修。据说他还是乌诺特意选进来的,别人不知道乌诺的具体底细,厉英却有所耳闻。他不会傻到因为一时意气给自己找个那样的敌人。
乐容常年不散的笑意慢慢收敛了几分,他漂亮的眼底浮现出暗沉之色。乐容如今才明确意识到自己和厉英的不平等关系,意识到厉英和白修的真正差别。
厉英喜欢他,却永远不会像白修一样对他言听计从。他有着自己的算盘,有一大堆比他乐容重要的东西。而白修……
乐容瞥向了远处站在拐角处的白修,面露犹豫之色。
余泽可不知道自己被人惦记,他慢慢张开了刚才握成拳的左手,掌心一片血肉模糊。演戏的时候他用尽全力去控制原主残留的嫉恨,甚至连冷汗都疼了出来,好不容易才演完了那场戏。
余泽现在可以百分百肯定了,要是原主来演戏,他和厉英一定会打得难舍难分。
那又该是一出年度大戏了吧!
第6章 星际娱乐圈(六)
乐容看着转身回休息室的厉英,心中终于下了决定,他转身拿了瓶水准备给余泽送去。
余泽过得如何乐容再清楚不过了。他知道余泽的助理前几天刚被骂跑,那个经纪人秦云也不会细心到事事亲为的地步。这片星际也就是他乐容勉强能忍耐对方暴躁的性格,偶尔兴致来了还能给他几分求而不得的关怀,所以余泽才爱他爱得死去活来不是吗?只要自己稍微示点好,这个男人转眼就又会拙劣地追着他跑,他还能借此来气一气厉英。
他和厉英成为情人虽然是各取所需,一个需要资源一个需要排解,但乐容实在受不了对方不拿自己当回事!
乐容心里打着算盘,脸上的笑容越发明媚。但他走近余泽后才发现,余泽身侧的拐角处还站着一个人,站着那个厉英再三告诫他不要惹的乌诺。
他们低哑的交谈声隐隐约约传到乐容的耳里,余泽和乌诺似乎自成一片世界,气氛太过暧昧。
“怎么样?要尝一口吗?”乌诺压低了嗓音,听起来极具磁性。
“饶了我吧,我今天还有两场戏啊。”
余泽将受伤的左手插回口袋里,语气中没有恭敬讨好,而是惫懒疲倦。乌诺回了个放肆开怀的笑容,丝毫没有被拒绝的恼怒,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总是不经意地划过余泽掩住的左手。
他哪里是想让余泽喝酒?只不过闻到了久违的血腥味罢了。余泽那只手摆明受伤了,不知道是落地时的擦伤还是别的原因。
乐容本来还能淡然地等着他们说完,可听着听着就僵在了原地,脑子里一团乱麻。
到底开什么玩笑啊?那个嗜酒如命的乌诺,竟然主动拿出珍藏的酒来请别人喝?他面对白修而流露出的神情,是不容错认的喜爱与赞赏!
乌诺当真就这么看好白修?甚至……甚至他可能看上了白修?!所以才那么护着白修、让他出演男二号吗?
乐容觉得自己捕捉到了荒谬的真相,顿时脸色发黑。
不!这绝对不行!乌诺可是连家世雄厚的厉英都要忌惮的人,如果他和白修勾搭到一起,自己这么多年的心思不就白费了?他绝不允许白修走出他的牢笼,绝不允许白修居于人上!他白修究竟凭什么这么好命!
乐容善于察言观色,对感情这种事比当事人乌诺还要敏感,所以他明知道自己会惹起对方的不满,还是走上前打断了两人间奇妙的气氛。
比起最坏的结果,就算今天稍微得罪了乌诺又能怎样?
“喝水吗?”乐容的声音适时插入,谈话的两个人眼中不约而同地划过了然之色。
余泽其实早就感觉到了乐容的到来,不过他那时正头疼地应付着乌诺。天底下有哪个导演在拍戏的时候诱惑演员喝酒的?还是喝他手上高浓度的龙舌兰?比起喝,他宁愿将酒浇在伤口上消消毒。
乌诺身为前军人也不至于发现不了乐容,他以为对方会识趣点离开,没想到竟然还主动凑上来。不是说乐容拒绝了余泽吗?他怎么觉得现在是反过来了。自己想撬个墙角就这么难?
想到这里,乌诺薄唇下拉了几分,他瞥了眼乐容说道:“下场戏快开拍了,你要早点准备。”乌诺嘴上说得义正辞严,自己倒和余泽聊得火热。这种典型的双标行为、这难得一见的脸皮,惹得伪装良好的乐容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说这句话前你能不能摸摸良心?一旁的余泽虽然很乐意看到乐容吃瘪,但也觉得乌诺赶人的技巧实在太糟。下场戏根本就是诺言的单人戏,该准备的人也是他余泽啊。
乐容突然转头看向了余泽,他聪明的没有和食物链顶端的乌诺过多纠缠,而是盯着余泽欲言又止,清澈的眼里满是柔和之色。
余泽感觉自己的心又抽了一下,他按了按心脏压下感觉,同时右手握拳收紧,用疼痛唤醒知觉。原主对这朵黑莲花实在情根深种,残存的执念全是为了乐蓉,在他心中让乐容爱上他甚至比星际扬名要重要的多。再被这感觉影响下去,余泽估计自己得把两只手都掐残了不可。
他真是倒了八辈子霉穿到白修身上,明明是白修的执念拼命召唤的他,竟然次次拖后腿。余泽觉得自己现在宁愿再来一次艰苦的西幻世界,也不想再卷入这种黑莲花和疯子之间的爱情了,相爱相杀真他妈的情趣十足,他心灵太脆弱实在消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