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竟然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中毒了!
容妃几乎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了几个字,“那个残废!”
云鬓深衣、风韵犹存的美人,在吐出那四个字的时候面容扭曲,恨意几乎要从眼中喷涌而出。
她的心腹大太监连忙跪下,规劝道,“娘娘息怒,废太子被圈禁在建章宫中,怎么可能给五殿下下毒?”
宋太医自然不会帮废太子说话,只是也低声道,“娘娘,这毒药下的时间挺近的,废太子应该接触不到五殿下。娘娘若是要查,倒是可以查查五殿下身边之人。”
“若是……不找到下毒之人,等到人再次下手,臣的医术不及师父,恐怕也没办法了。”
一个断了腿的残废给一个被重重保护下的皇子下毒?
饶是敌对立场,只要头脑没有发昏都知道可行性不大,更不用说上次三十杖都将人打得半死不活了,哪里还有那么多闲工夫?
不得不说,双腿的残废这一点,终于让容妃打消了一点疑虑,她很快冷静了下来,从牙缝里面挤出来几个字,“给我查!”
容安宫上下被清查了一遍,五皇子身边的几个贴身太监都被打得半死不活,饶是如此,仍然没有找到下毒之人,更加找不到一点人为的痕迹,仿佛红鸠是凭空出现在陈源身体里的一般。
宋太医给人开好了药,五皇子喝了两天之后,倒是再也没有发狂了,然而头疼欲裂的症状丝毫没有缓解。
他几乎是一日日地躲在宫中,就连最贴心的小喜子也不让靠近,谁靠近他,他便是要发狂的。
容妃娘娘对儿子心疼坏了,纵然宋太医说只要坚持喝药就能好,她仍然不敢放下心来。
翻遍了容安宫也找不到下毒之人,容妃也沉不住气了,身边的大太监见容妃如此气急败坏,便忍不住上前道,“奴才有一个怀疑的人,只是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容妃一顿,“说。”
大太监道,“此前娘娘一直把目光放在容安宫中,奴才以为,娘娘不如想象,这药到底谁手上有。红鸠是外域来的药,娘娘花了那么大的代价才拿到了这药,宫中不可能有第二个人有这个财力去拿,那必然是从娘娘手中流走的……”
容妃柳眉一竖,“宋太医不可能,他对本宫忠心耿耿。”
大太监又道,“娘娘忘了,还有另外一个人。”
容妃若有所思。
之前郭老太医还在之时,就很难骗那小子吃药了,后来容妃就吩咐刘奇往那废物的饭食里面下……如果这么说的话,刘奇手上确实是有红鸠的。
更不用说,前些日子里,五皇子确实是和刘奇起了冲突的。
容妃皱眉问道,“那刘奇呢?”
“刘奇前几日来找奴才求情,奴才问过了娘娘,娘娘当时说的是,今天让刘奇回建章宫。”
建章宫风平浪静。
这几日,宫中有关于五皇子的流言满天飞,太医也一天三次地跑容安宫,姜小圆就猜测,大概是五皇子中了红鸠之毒的事容妃已经知道了。
奇怪的是,容安宫只是派人来建章宫搜查过一次,没有见到什么可疑的东西之后就很快离开了,似乎并没有把主要怀疑对象放在建章宫。
当然了,如此自然甚好。
姜小圆从容妃叫太医开始,就一直眼巴巴地期待那位秦皇后的心腹快点回复,早些把药方给拿到手才好。
越距离毒发的时间近,少年的头疼也犯得越来越严重了,时常疼得狠了就靠在书桌边上歇一会儿,连话都说得少了。
少年的自控力可比五皇子强了不知道多少倍,红鸠最忌讳心浮气躁,少年稳的住,饶是疼得面色发白,也从来没有任何不合适的举动,连痛呼都没有过一声。
奈何商城在升级中,也没有什么镇痛药可以拿来用,姜小圆只好从那本《草药大全》里面找清凉镇定的草药,捣碎了给少年敷一敷,聊胜于无了。
好在,秦皇后的心腹三日后就传来了消息,约他们出来拿药。
这位心腹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物,着实是厉害,宋太医那边才刚刚把药开完没多久,这位心腹便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拿到了药方。
约定的地点还是在建章宫巷外。
姜小圆是很想要快点拿到药的,于是提前了许久就跑去了那里等着,然而等到了约定的时间,却半天都没有等到人。
她左等右等,一直到了入夜时分,这才来了一个小太监,匆匆忙忙地将药包放在了地上。
小太监脸生,是第一次见,并不是之前一直接头的那个小宫女。
姜小圆也是看过不少宫斗剧的,便觉得今天有些反常,见小太监转头就跑的惊慌样子,她恐怕生出变故来,麻溜地将那药包收了起来。
她的动作非常快,只是前脚才收起来,刚刚想离开,就听见了夜空中传来了一声闷哼。
仿佛是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
姜小圆不敢动了,悄悄往宫墙后面一藏。
一阵熟悉的冷笑传了过来,有人在小声道,“刘爷爷,这小子晕过去了……”
有踢踹声传来,像是将那个小太监踹倒在了地上似的。
那人的嗓音无比熟悉,说话的语气却充满了恶意,“怕什么,把那边的侍卫大爷们叫过来,大半夜鬼鬼祟祟在这里,别说是晕过去了,弄死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话音落下,马上就有小太监去通知那边守门的侍卫们了。
“你们说,这平白无故的,这小太监怎么还往咱们建章宫跑?瞧这小子的衣着,应该是内务府那边的吧?”
“我记得容妃娘娘正在查人,说是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的谋害了咱们五殿下,你说要是咱家将此事上报给娘娘,娘娘应该会记着咱家的一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