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见过,那就更加不可能相信伯爵夫人的眼泪这个纯粹的骗局。
谁想要引入教廷,谁就是合谋真凶。
或者还有一种可能,依兰达为蕾拉默默开脱。
这主意的确是爱德华三世的,为的就是引出到底谁才是引入教廷的真凶,可没想到竟然被人暗害,还没来得及实现自己的宏图大业就已经见了主。
哪一种,才是真相?
鲁克饶有兴味地看着依兰达的脸色变化,悠悠道,“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一定要请你单独出来谈谈了吧?”
连在那种时候出现在海上的艾尔神官都可疑,这种时候,任何一个教廷的人都脱不开联系……这是鲁克想要给她造成的印象。
但是如果真要这么想,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她现在走到这个位置,那个朝她第一次伸出手的人是谁?
她自己长了眼睛,也有判断能力,被这么一句两句话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改弦易辙……那也活该就这点出息了。
艾尔绝对不会是什么单纯的小天使这毫无疑问。
毕竟教廷到底有多肮脏依兰达也很清楚,就光她在艾尔身边的时候见到的龌龊事都不少,虽然它们无一例外都有光鲜的外衣。
但实际……呵呵。
“你既然对我之前那艘船的遭遇那么清楚,”依兰达紧紧盯着他,“又一口咬定是教廷所为……那看来是有知道真凶的把握了?”
“我的确知道,但是为什么要这么轻而易举的告诉你?”鲁克似笑非笑地回答道,“我为了得到这个消息可是费了大力气。”
“你既然拿到我面前来,难道不是想换取你想要的东西?”依兰达直接堵了回去,“我知道你肯定要拿这个来作为筹码,说吧,你想从我这里换到什么?”
“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你证明你的确知道这个消息,不是随便拿什么过来坑骗我的……虚假言论。”
“你不相信我那是肯定的,”鲁克耸了耸肩,“我既然敢在你面前说,当然是因为我有人证。”
“人证?!”哪怕知道在这种时候不能露出过于迫切的神情,可依兰达根本无法控制住疯狂的心跳,“……是谁?是梦魇号上的水手么?!”
她每到一处都会四处去寻找那些叔叔伯伯们的踪迹,为的就是那万分之一的希望,可惜一次次都无功而返,她也逐渐接受了其他人可能都已经葬身大海的事实。
没想到现在竟然有希望能见到幸存者,让她如何不激动?!
“没错,”鲁克风度翩翩地点了点头,“如假包换的梦魇号水手,而且是一个你非常熟悉的人。”
即便依兰达的心脏在这段时间以来已经锻炼的非常强韧,此时也不禁“砰砰”地用力跳动起来。
是谁?是谁从那个几乎是必死之局中也逃了出来?
“你想见见他么?”
鲁克的笑容在此时看起来竟然分外的顺眼了起来,依兰达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只要你能把梦魇号上的任何一个人……”她说到这句话的时候还犹豫了一下,只要不是杰夫……她那时候明明一匕首已经□□了他的眼眶,按理来说应该不可能活下来了。
“带出来,我都答应你。”
“痛快,”鲁克赞扬了一声,“你都不问问我想让你帮我做什么?”
依兰达嗤笑了一声,“鲁克船长,你肯定是要我做能做得到的事,现在我人在这摆着,最坏的结果不过撕票,然后你被勒戈夫和艾尔追杀而已。”
“你看,你的命肯定比我值钱,你还不想折在这,而且也不是涸泽而渔的人,聪明人是不会干出那么愚蠢的事的。”
先是高帽子,再是威胁……鲁克听了也不过是笑了笑。
“来吧,我带你去见他。”
“一个你很熟悉的人”的桥段在两处不同的地方同时上演,但是看到的人反应却完全不一样。
如果说温森和勒戈夫算是地下党披着各种伪装终于见面的话,依兰达这边简直就是……含蓄一点吧,翻身农奴把歌唱。
之前在听见鲁克说“过去见”的时候,依兰达心中就有了不祥的预感……因为按照鲁克的性子,他可绝对不是什么平易近人的人。
鲁克直接带她去了地下室。
大抵因为黑珍珠号现在落魄,租的房子都十分的破旧,更别说地下室了。
依兰达跟在后面走的时候都顺手摸了把墙壁都觉得是湿漉漉的,心也下意识的提了起来……这么差的环境,下面的人会怎么样?
至于那些同样像鹌鹑一样被关着的壮汉如加斯东就被她彻底忽略了……啧关关也好,省得喝那么多,光长个子不长脑子!
下去的楼梯并不长,鲁克手里拿着一根蜡烛,走了一段后突然停了下来,“到了。”
依兰达没有防备,险些一头撞到他背上。可她没来得及抱怨,只是举高了手中的蜡烛四处张望,迫切感一望即知。
“人呢?”
“……依兰达?是依兰达吗?”一个苍老的声音颤颤巍巍响了起来,带着难以置信的试探。
这是狂喜之后的难以置信。
依兰达登时木在了当场,她虽然夜间视力极佳,但此时还是小心翼翼地举起蜡烛朝着那个方向照去。
“……是德比叔叔?”
烛光照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