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她帮人结阴亲时闹出很大的新闻,影响了当地名声,后来不小心伤了人,被关了两年。
出来后和两个儿子重操旧业,可帮人结阴亲一笔才赚两万块,就这一年到头还赚不到几笔。
担心再被抓,一家三口只能在各省流窜,很快就总结出快速敛财的方法,那就是卖养生液,他们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待很久,隔几天就跑。
偶尔遇到李春仙这种需要作法的也不会推拒,毕竟动动手和嘴皮子就能赚到几万块,不要白不要。
余仙姑和她两个儿子涉案金额巨大,后续还要进行深入调查,最后的刑罚肯定轻不了。
至于斯文男人把时鹿她们丢在办公室,纯粹是人手不够,又有点掉以轻心。
审讯结束后,三队传出嚎啕大哭声,旁边的段俞非头疼地皱着眉,老太太上了年纪,她还真不能上手硬拽。
“你不是说我配合就可以戴罪立功吗?余仙姑都抓着了,凭什么还要关我啊——”李春仙坐在地上,委屈又愤怒地控诉站在身旁的女孩。
她趴在地上的姿势标准,典型的撒泼打滚模式。
人在局里,也没有路人围观,时鹿可不怕她哭嚎,她面上无奈,无动于衷道:“是戴罪立功了啊,我已经决定不追究你意图谋杀我的罪名,但你被举报传播封建迷信,还到处丢钱,扰乱了社会治安,你就戴了一次功,不够抵啊。”
“胡说,谁传播封建迷信了,我没有,你叫举报的人出来,拿出证据!”彩礼钱早被拆开,夹在里面的八字也丢了,李春仙现在硬气的很。
涉及特殊案件,可以走特殊流程,只要三队负责侦办的术师提交报告,就可以进行警告。
老太太都敢操办阴亲祸害毫无关系的人,不给点教训怎么行。
时鹿翻出一张折成三角的阴阳符塞进李春仙手里,语气和善:“想见举报人还不容易,拿着这个。”
李春仙狐疑地摊开手心,发现是一个纸三角,茫然抬起头,蓦地看见正前方飘着一道模糊的身影,吓得双眼圆睁,当场僵住。
“看到了吧,你的亲孙子不愿意结阴亲,所以上来把你举报了,你要是不信可以和它对峙。”
听到声音,李春仙扭头看了眼时鹿,又回头看了眼陈俊回,也不知道是气恼被亲孙子举报了,还是突然看到鬼吓到了,眼睛一翻,险些厥过去。
李春仙和魏青禾最后都被以扰乱社会治安行政拘留了七天。
临时接到唐信忠的通知,时鹿匆匆赶到市刑警大队,刚踏进大门就看见穿着制服的警察从车上抬下什么。
时鹿脚下一顿,如果没看错的话,他们抬下的应该是人,准确来说是装在裹尸袋里的尸体。
想必是哪里发生了命案。
时鹿下意识避开视线,想等他们进去后再走。
“你们等等。”浑厚的男声阻止了搬抬尸体的行动。
那人步子迈得很大,几步就到了时鹿面前:“能在这里看到三队的人真的太好了,那个……你过来帮我看看吧。”
他显然不知道时鹿叫什么。
时鹿抬起头,视线停在他的头发上。
这个人好像是一队的队长。
时鹿疑惑地看着他:“看什么?”
“看看尸体。”陆晖指了下身后:“今天上午接到报案,我们在燕来路那边的烂尾楼里发现一具身份不明的焦尸,你给看看,魂还在吗?”
从他的神态和举止就可以看出,他不是第一次提出这样的要求。
出现不明身份的受害人,没有什么比直接问本人更容易破案的。
时鹿僵硬地点了下头,迈着沉重的步伐跟在陆晖后面。
尸体被包裹着,看不到里面,陆晖也没有让人打开的意思。
没有直面尸体,时鹿倒不至于吓得动弹不得,她左右看了看,并没有发现鬼魂之类的存在。
“怎么样,有没有魂跟着?”陆晖问道。
时鹿正欲摇头,眼前突然凝聚出一道人形,全身焦黑没有一块好地方,灼烧到裂开的伤口里面血肉翻飞,就连眼珠都烧烂了大半。
这个魂体并不稳定,凝成人形后便开始雾化,换作其他术师,一眼就能看出它快消失了。
眼前的画面太过恐怖,时鹿呼吸一紧,猛地低下头,紧闭双眼片刻后又强迫自己睁开,鼓起勇气抬起头,又迅速垂下。
看魂的目的无非是为了破案,时鹿攥紧拳头,极力克服着恐惧,哑着嗓子问道:“你叫什么?能告诉我是什么人杀的你吗?”
感觉到眼前的魂魄动了一下,时鹿浑身肌肉紧绷,恨不得立即逃离开这个地方。
“我、我叫郑泰林,是孙斌杀的我,是孙……”声音戛然而止。
那抹魂消散了。
时鹿抿了下唇,偏头去看陆晖:“它说它叫郑泰林,是被一个叫孙斌的人杀的,具体是哪个几字我就不知道的了,它消失的太快,只来得及说了两句。”
“谁让我们的文化这么博大精深呢,好在至少有个调查的方向了。”陆晖摸着发凉的后颈,见旁边的队员脸色已经吓得惨白,没好气地挥了下手:“你们几个给我出息点,什么都没看见抖什么抖!赶快送到法医室去。”
说着他转头去看时鹿,他们一队经常被二队调侃胆子小,要是他这个队长再不支棱起来,以后就更抬不起头了。
说来也怪,一队上下看见碎尸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怎么就单单怕鬼了呢。
这时忽然吹起一阵风,陆晖下意识绷紧后背的肌肉,疑神疑鬼地扫过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