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偷袭,也的确增长了他的信心。
漆黑魔焰擦过秦霁的额角,划出一道细小的血痕。
黑袍放声大笑,能伤到秦霁,它信心倍增。
秦霁方才牵挂手链之事,一时不防,飞速躲闪,却还是被划伤一道。
不过无妨,秦霁仙力涌动,很快止血,他冷冷睇着黑袍,目光如霜剑。
黑袍手中魔焰鼓动,还想故技重施,却连秦霁的衣角都再难碰到。
秦霁任他攻了半晌,才幽声道:“灼日最擅偷袭,你不过学了皮毛。”
黑袍盛怒,色厉内荏道:“我迟早会获得魔尊的全部传承!”
秦霁平静地望着它,“那我等你。”
这等话,让黑袍更觉受辱,它狠声道:“你等着!”
秦霁冷声,“手下败将始终是手下败将,即便灼日复活,他依旧打不过我。”
“……更何况,你如今还差得远,怕是等不到那一日了。”
他的言下之意,是黑袍成功之前,三界已然覆灭。
黑袍却觉得秦霁羞辱它的话一句比一句过分,于它而言,实在是奇耻大辱。
望着秦霁挺拔仙姿,风轻云淡,黑袍恨极。
它狠狠咒誓,“秦霁!我要你曾经被我伤过的痕迹,永远存在!”
天地隐隐有了回应,秦霁感觉到额角微微发烫,那道黑袍擦伤过他的魔焰,正在显形。
秦霁并不在乎这些,容貌皮囊皆是身外之物。
黑袍觉得他额角顶着魔焰,证明他曾被它伤过,便是他无比耻辱,它无上光荣的证明。
可他毫不在意。
三界即将覆灭,这一切又有何妨。
更何况,秦霁从不因外界目光去定夺自身荣辱,他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性情冷淡,从无波澜。
反倒是黑袍……
秦霁回头望了一眼,嗓音淡淡,仿佛上天怜悯苍生,怀着仙界公认的仁慈语气,“你这又是何必。”
在他额角留个不痛不痒的魔焰印记,黑袍付出的代价,却是惨痛无比。
它的体内将永远燃起不灭离火,烧灼它的四肢百骸。
尽管旁人看不出来,但秦霁这等层次的存在,当然清楚。
外在与内里,这便是选择。
没再管歇斯底里的黑袍,秦霁摸黑回到家,苏娆还在等他睡觉。
屋内点着昏暗的烛火,秦霁推开门,半边脸都陷在黑暗里。
苏娆迎上来,把脸埋进他怀里,“秦真,你去哪了?我等了你好久。”
秦霁眉眼微动,他回头看了一眼漆黑的小院,感应到晏明煦的气息。
他没说话,不动声色将门关上,这才道:“遇到好友,与他说了会话。”
他已不愿再骗她,从现在起,他想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
要是换了平时,苏娆肯定要好奇,刨根问底地追问一番。
但这会儿,她满心满眼都是把漂亮道君吃干抹净的事儿,哪还想那么多。
她挽着秦霁胳膊,拉着他在床边坐下。
还记得尤玉教她的“声东求西”的法子,她拿出缚仙索,往他手腕处比了比,“秦真,你要不要试试这个?”
她想,先说一个他决计不会答应的要求,比如这缚仙索他肯定不喜欢,要捆住双手,一点儿自由都没有。
他要是不愿意,她再说她只是想和他简简单单这样那样睡个觉,不玩这些花样儿也没关系,那他就肯定会答应她了。
谁知,她竟听到他温和乖巧的嗓音在烛火里低低漫开——
“好啊。”
苏娆差点把自己耳朵拧下来。
她刚刚......没听错吧???
苏娆手一抖,缚仙索掉在一旁,她抬起颤动的瞳眸,嗓音也跟着不稳,“你、你刚刚说——”
秦霁伸手托起她的脸,把她剩下的话都堵在喉咙里。
他轻轻吻着她,温柔嗓音染上沙哑低沉,在唇瓣之间缱绻模糊,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生涩。
“我说,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