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章吉 第126节(2 / 2)

九章吉 明月珰 2323 字 2023-11-22

长孙愉愉的六嫂周冰雅在一旁笑道:“看来县主心里也知道有不少事儿等着你呢。”

长孙愉愉点点头,“几位嫂嫂和姐姐都坐下说话吧,我许久不至, 的确该罚,就罚我把事儿一桩桩都解决了如何?”

众人齐声道好。

长孙愉愉环顾了一下四周, 她几位嫂嫂柳氏、周氏都在, 曾氏虽然在乐社里没有执乐器, 却是从一开始就进来了的, 如今在管理乐社的杂物。而大房的陆恒芳, 以及五房的媳妇卢晓婉也都在座。

至于乐社的杂事儿, 却是起因于正月里她们想正式在家中众人面前演奏一次。所以少不得有些仪式, 第一桩就是衣裳要不要统一。

长孙愉愉笑道:“自然要统一,我这次专门为此带了布料回来,待会儿排演完就叫绣娘来量身。而且不止一套,咱们指不定会多演奏几次,先预备着每人三套。”

柳吹雪打趣道:“县主果然是财大气粗。”

长孙愉愉苦笑:“我也就这么点儿作用了。”

接下来一群人又议论了一下何时在府里演奏的事儿,这都是细枝末节,很快就商议好了。

余下的功夫,自然是开始排演。

到中午时分时,陆恒芳推了推卢晓婉道:“喏,又来接你回去用饭了。”

卢晓婉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哎呀,都跟他说别来了的。”

曾可林道:“上回你也是这么说的。”

连素来沉闷的七嫂曾氏都开始打趣人了,可见彼此之间已经是极其熟悉的关系了。长孙愉愉为着跟陆行圆房的事儿,从夏日里开始就没在乐社待了,却是不知道大家已经亲热到如此地步了。

长孙愉愉回头看了看,来接卢晓婉的男子她有点儿印象,正是五房的陆從,卢晓婉的相公,难怪众人打趣了。

“快去吧。”柳吹雪道,然后转头对着长孙愉愉解释,“前阵子咱们排演得太投入,误了饭点儿,從哥儿嫌弃咱们饿着他媳妇了,打那儿开始,但凡咱们排演,他就总来接人。”

卢晓婉不愿意让陆從就等,有些羞涩地告了辞。

长孙愉愉有些疑惑地望向卢晓婉和陆從的背影。

周冰雅道:“这都成年两年多了,他二人还那般黏糊。”

“黏糊?”长孙愉愉重复了一遍。

柳吹雪笑道:“哎哟,县主你是不知道他们刚成亲那会儿,成日里出双入对,以为袖子长没人能注意,只要站一块儿就手拉手的,可是腻味死人了呢。”

“没想到两年多了还这么腻味。”陆恒芳感叹道。

“羡慕吧?你也赶紧再说门亲事才是真的,你还如此年轻。”柳吹雪劝道。

陆恒芳摇摇头,“我还想再给相公守几年。”一脸的惆怅,明显是忘不掉她那死去的丈夫。

长孙愉愉原本一直以为夫妻之间都是相敬如宾的,从长孙家开始,再到陆家,都是如此,却没想到还有另一种相处模式。她难免会想到自己和陆行,没有对比就没什么伤害,可看了卢晓婉夫妻,她才觉得自己和陆行之间是不是少了点儿什么。

虽说床笫之间,他们也坦诚、亲热,但那都是为了传宗接代。

长孙愉愉道:“的确很难看到他们这样的夫妻。”

柳吹雪道:“是呢。從哥儿是有一次出门做客,对婉儿一见钟情,非卿不娶,缠着他娘去帮他说亲。那卢家原本是不大看得上從哥儿的,但耐不住他不停地找人说情,指天发誓地说不负婉儿,最后卢家看他实在诚切,这才允婚的。”

众人闲聊了一会儿,跟长孙愉愉说了下明日聚会的时辰,就要散去。

长孙愉愉却道:“怎的那么晚?这离正月也没几日了,我许久没练,想着临时抱佛脚,多配合着练习一下。”

柳吹雪道:“没法子呀,那夫妻俩痴缠得紧,婉儿不大起得来。”

这话一出,长孙愉愉立时明白了,原来她和陆行并不特殊,但凡是夫妻,床笫之间都是亲热的。

次日卢晓婉来时,长孙愉愉留意打量了她一下,生得么也算是个美人,温婉可人,但却也瞧不出哪儿能让人一见钟情的地方。陆家也有好些美人,至少陆恒芳生得就比卢晓婉好,所以陆從当不是没见识过女子才陷入的。

或许这就是缘分吧,三生石上刻着的那种,长孙愉愉心忖。

到中午时,陆從果然又准时到了,见卢晓婉出来,就将怀里的手炉递给了她,知道她吹箫最是要保护手的灵活,不能受冷。

这种体贴叫其他几个人看了,说不羡慕肯定是不可能的。

柳吹雪唤了长孙愉愉一声,“好啦,别看啦,九哥儿待县主肯定也是一般的体贴,只怕私下比他们还黏糊。”

如今他们才晓得以前长孙愉愉和陆行根本就没圆房,难怪夫妻俩那般生疏,这会儿刚圆房,肯定正是情热时。

柳吹雪如此说,倒让长孙愉愉不知如何回答了,否认吧只怕他们不信,承认吧那就是说谎,她可没脸,只能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这日子一晃就到了除夕这日。

吃过团年饭就是守岁了,这空档乐社正好邀了家里所有人去新翻修好的雅乐小筑演奏,连一年里难得露面的老太爷都被请了去。

雅乐小筑是个扇形,扇面是阶梯式样的,一阶比一阶高。阶梯上零落地立着一些小块的回音壁,也不知太爷是怎么想的,反正他试出来这么安置回音壁音效是最好的。

在扇面顶端是一处平台,那就是乐社众人所在的位置。

平台上方有木制屋顶,整个盖住了雅乐小筑,可以遮雨。巨大的屋顶是用十八根石柱支撑起来的,据太爷说也有回音的效果。

这会儿平台处于暗中,只有一点儿微弱烛火照应,人的面容是完全看不清的,在台阶上坐着仅能看到平台上人的轮廓。因为烛火都点在阶梯上,方便众人入座,而从亮处看暗处,就更看不真切了。

安母在台阶的软垫上坐定,因着四周都燃着火堆,既可以保暖,又算是装点,所以并没因为四周敞开而觉得寒冷,她赞道:“这台阶设得好,如此坐在后面的人也不虑看不见前头吹拉弹唱的人了。”

罗氏道:“太爷这半年基本都在忙活雅乐小筑的事儿,说是在这儿听戏比其他任何戏台都好,她们在台中唱,就是雅乐小筑的外面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安母嫌弃自己的相公道:“他也就只有弄这些才肯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