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太后如此这般行为,实在是让她无法接受。
她要真那么做了,让那女子得逞,皇上发现了,难道不会生她的气吗?
这不是让她亲自把皇上往外推吗?
生不出孩子,是她想的吗?是她所愿吗?
如果以前没有那批太后擅自接进宫的女子,她至少也有一个孩子了。
她不是没有怨过,可她一直敬她是皇上的亲娘,从未表达过任何不满。
今日这事,确实是不能再忍了。
皇后娘娘起身福了福身,“母后,表姑娘要进宫陪您说话,本宫自然是欢迎的,但皇上偶尔会来凤梧宫歇息,表姑娘还不曾婚配,又是出身书香门第,贸然见了外男,怕是名声有损,所以还是住在您的宫里比较合适。”
她拒绝得义正言辞,甚至直接把书香门第搬出来堵住了太后的嘴。
书香门第的女子能做出勾引男人的事情吗?
那必须不能呀,您说是吧。
太后被她气得气不顺,手指颤抖地指着皇后,你,你,你,的,你了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皇后娘娘又福了福身,“母后既然身子不适,那便招太医过来看看,或者好好歇息,别操劳过度了,本宫就先告退了,改日再来看您。”
说完,她不顾太后的眼神,又招呼宫女,“春儿,还不扶太后娘娘进去休息?”
离开太后的宫里,皇后娘娘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皇上爱重她,她不可能做出亲手把皇上往外推的事情,即便是皇上要娶妃,也不该让她亲自把女人送到皇上床上去。
第二日,将军府传来消息,大将军夫人重病,招皇后娘娘回娘家侍疾。
大御重孝道,哪怕是皇后,母亲生病了,也理所因当回家侍疾的。
皇帝听了消息,派了太医陪皇后一道出宫。
“舒儿。”皇帝也不过而立之年,还正值壮年,他拉着皇后娘娘的手,“朕知晓你近日又受委屈了,这次回将军府,多陪陪岳父母,也照顾好自己。”
省得回宫里面对那些糟心的事儿。
他一定会把事情解决的,不会再让他的舒儿受委屈了。
他的舒儿本来应该如同空中燕雀,自由飞翔,如今却为了他,困在了皇宫这座豪华的笼中,失去了她原本该有的自由。
“皇上,不必担心。”皇后娘娘也难得露出一丝小女儿神态,“臣妾会照顾好自己的。”
皇帝唇角带着笑意,欺身抱了一下他的舒儿,又在额角上落下一个吻,“怎么办?舒儿不在凤梧宫,朕会睡不着觉的。”
皇后娘娘赧然,都成婚这么多年了,还这么不正经。
不过话也说回来,除了皇上除了朝政繁忙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宿在了皇后的凤梧宫。
突然要分开好几日,皇后娘娘也觉得有些不习惯。
顿了顿,她想起太后之前跟她说的远房侄女,还是如实跟皇上说了。
以免自己不在,真的闹出什么幺蛾子。
反正她这次去取了婴儿果,马上就会有子嗣了。
皇帝听了,眉头紧蹙,他这个母后确实太不让人省心了。
他小的时候,大皇子独得圣宠,后来被封了太子,只因为能做出锦绣文章;他母妃便让他学太子哥哥的言行举止,穿衣打扮。
可他不愿,结果被他母妃扔在御花园里罚站,一站就是好几个时辰。
数九寒天的,他那时才七岁,差点冻得晕倒。
毕竟母妃是他亲娘,别的宫人或者妃子也不会,更不敢多管闲事。
只不过,那日他遇见了舒儿。
舒儿跟将军夫人一起进宫,一时顽皮,跑丢了,反而遇见了在御花园罚站的他。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个粉雕玉琢,身高只到他胸口的女娃娃,走丢了也不哭闹,反而安慰他,说她自己做错事,她爹娘也要让她罚站的。
小姑娘就那么陪着他,跟他说说话,给他逗乐子,唱小曲儿,在他面前挥舞她的小粉拳。
小姑娘的出现,让那日的寒风中都染上了温暖。
后来小姑娘被宫人找到的时候,还把自己的粉红粉红的袄子留给了他。
从来都没有人知道,在那个寒冷的下午,他心底生出一朵怎样包含热意的花朵。
再后来,他长大了,男女有别,与舒儿见面的时间就更少了,他母妃年纪大了,不受宠了,他的婚事也轮不到他自己做主。
恰逢那时战乱纷飞,他主动请旨去了边关,却没想到又在军营里碰到了那个女扮男装的姑娘。
姑娘的身手极好,等闲三五个人都近不了她的身,脑子也灵活,从一个无名小卒,给自己挣了军功,还混成了一个小头目,被将士们尊称一句小将军。
他都看在眼里,但没有戳穿她的身份,也没有觉得女儿家就应该生活在后宅相夫教子,那时他只想与她在战场上同生共死。
若是没有老头偕老的机会,最起码还有个与子同袍的情意。
但他很幸运,仗打赢了,他向父皇讨要封赏的时候,只要了那一道赐婚的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