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比人身修炼,必然也是劫难重重,而世道演化的过程本身,其实也是一种另类的“修炼”,也会遭遇到劫难。
这么一来,那天魔掠世,是否又是浩土自身演化过程中,一场不可避免的劫难呢?
这个问题一浮现,祁震旋即就给自己一个回答——
修士遭劫,自然要去渡劫,无论成与不成,劫难非是修士不愿则不至、亦非愿则至;而浩土遭逢天魔掠世,作为浩土之上的生灵,首先要做的,自然也是渡劫,试图回避是没有用的,该来的总会来,躲也躲不掉。
豢蛇君估计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施展一番魔音大法,原本是希望摧折祁震的心防,好使其听从豢蛇君的指示,却没料到给祁震一次深刻领悟的机会。
所谓浩土渡劫一说,这起码是流光真人那个身份地位才回去亲身考虑的事情,而祁震却在此时此刻便有了领悟机会。
“怎么样?小子,你有什么话要说吗?”魔音贯耳大半天,豢蛇君见祁震脸色平常,不禁开口问道。
祁震缓缓抬起头来,直视豢蛇君,眼神中是深不可测的幽暗,说道:“我明白了,你是我的劫难。”
豢蛇君眉头一皱,下意识问道:“你这话何意?”
“帝王锋、是我提出去取的,而你出现之后、是我自己提出来追的,也就是说,以我的心性、行事手段,在此一战、一悟,都是早已注定的,这便是命运,遇见你,这便是劫难!”祁震平平淡淡地说道。
“我是你的劫难?不不不,小子,我是你的机缘!”豢蛇君见祁震似乎不受影响,魔音大法再催。
“无用矣!!!”
祁震猛地一提气,大喝一声,平地惊雷,遍地震颤。
帝王锋随即一挥,矛尖锋锐断去缠绞黑丝,随即旋舞如龙蛇,连连刺向豢蛇君。
“臭小子,竟然不受影响吗?”豢蛇君惊叫一生,从虫卵中脱身而出。
祁震一挥长矛,力如千钧,直接将虫卵打得粉碎,流淌了一地的墨绿黏液,不断腐蚀地面,冒出阵阵青烟。
刚受销骨锻炼完成的豢蛇君,自然是赤身露体,可是他丝毫不在意,站直了身子,面对祁震说道:“既然你如此顽抗,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祁震举起帝王锋直指豢蛇君,问道:“在你临死之前,我还有一个问题,昨夜袭击你替身的修士,是哪里来的?”
豢蛇君十指屈伸,说道:“哈哈,你们仙道七宗不是最擅长沆瀣一气的吗?你自己不知道是苍云剑宗那帮剑疯子吗?”
“哦?是吗……”说到苍云剑宗,加上之前所了解,祁震突然想到何茗的影子,自己失踪三个月之久,说不定还真是她到处寻觅自己。
然而就趁祁震这个思考的瞬间,豢蛇君立刻动手,一道锐利的气息扑面而至。
只不过祁震刚才的举动,不过是佯装失神,面对豢蛇君如此强敌,祁震的神识没有一刻不是锁定在对方的身上,豢蛇君的一举一动祁震都密切留意着。
帝王锋轻轻一摆,扫开锐芒铺面,随即长矛一扫,掠地而过,百千碎石飞起,祁震将其同时御物而起,好似无数暗器射向豢蛇君。
豢蛇君经过销骨锻炼,身上所有事物统统都被消融,只剩下赤条条的身子,无外物可以借用,祁震手握帝王锋,自然占了锋芒更盛的优势。
只不过他们两人在此地相斗时久,天上斗转星移,月华升坠,丝毫没有察觉到时间的流逝,祁震法力绵长,帝王锋锋芒不断,即便一时无法取胜,也可以留住豢蛇君难以逃脱。而豢蛇君法术神出鬼没,祁震也无能立分胜负。
正当两人斗法正酣之际,北方天际一道风雷剑光疾驰而过,似乎察觉到两人斗法引起的巨大波动,转向前往,瞬息之间便是数十里的距离,顷刻便是风雷撕裂、剑气如斗牛、锋芒凌霄汉。
祁震直觉之中一阵惊悚,收住攻势,向后连退百丈,只见天上剑气恢宏降下,有半数都落在了豢蛇君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