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震在一株株参天巨木的枝桠间跳跃,并且将自己神识扩散到最大极限,搜罗附近一切信息,只可惜跑了一路,除了一些略带灵气的草木之外,并没有什么特殊发现。
“不过这玄天山脉倒是生机勃勃,吐纳之间灵气充裕,虽不如洞府之中,经阵法调理平衡,却是能让我的武脉感觉一股饱满。”
玄天山脉之中,灵气也如山脉起伏不定,对于仙道修士而言,尤其是那些常年驻留在洞府中的修士,早就习惯了平衡、稳定的灵气,像玄天山脉深处这种,驳杂却充盈、起伏但巨量的灵气,反而不太适合修炼。
只不过对于祁震而言,灵气不过就是提化为武斗真气的材料,外界灵气的波动起伏,就纯粹当作是锻炼武脉。
祁震在玄天山脉深处搜寻了整整一个白天,依旧一无所获,白鳞巨蟒有可能会隔几年换一个巢穴也说不定,而且以它的庞大身躯,每个巢穴之间的距离应该很远。
幸好在傍晚时分,祁震在一处小溪旁边,发现了一条“道路”。
之所以祁震以为是道路,因为眼前的压痕足足一丈多宽,平坦而悠长,直到祁震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处发现一枚大拇指一般大小的灰白色鳞片。
“这莫非是……”祁震捡起鳞片,细心观察,发现这枚鳞片除了淡淡的腥味之外,唯一的特征就是表面有些凹凸不平,数十道沟痕平行排开。
祁震猜测这应该就是白鳞巨蟒身上掉落的鳞片,只不过比起白鳞巨蟒那五六十丈的庞大身躯,这手指大小的鳞片,简直就是九牛一毛都不如。
即使如此,那么祁震眼前这条“道路”,应该就是白鳞巨蟒经过的地方,从痕迹深浅来看,巨蟒应该就是在几个时辰前经过此处的。
见状如此,本来有些兴致缺缺的祁震突然兴奋起来,顺着巨蟒一路留下的宽大压痕,直奔而去,一路上不住地调整呼吸,将自己的全身精神和力量都运转到极致。
一路疾奔,天色渐渐昏暗,祁震凭借神识,依旧全然了解周围环境如何,所以危机四伏的玄天山脉,对他而言有如平坦大道一般。
但是跑得越远,前方隐隐的危险感觉就越来越明显,本来应该亢奋火热的身躯,竟然滴下了沁入骨髓的冷汗,祁震不禁内心暗暗道:
“这莫非就是强大妖兽的能为吗?莫怪玄天宗要建立飞云台,光是这一路穿过玄天山脉,觉会让绝大多数玄天宗弟子送命。白鳞巨蟒少说还在十里之外,就算神识无法延伸到那里,也能感觉到其恐怖之处。”
祁震已经有些渐渐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和呼吸了,自修炼以来,他还是第一次感觉到这样的恐惧感。
跟见识过的强大修士不同,无论面对的修士是正是邪,也无论对方修为实力比自己高上多少,但终归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抛弃了仙道修炼这一层,对方与自己没有根本上的区别。
而像白鳞巨蟒这种存在,对方根本就不是能与之交流对话的目标,这种妖兽极有可能已经在世上生存了数百年,在同类族群之中脱颖而出,正如寻常人接触了仙道修炼,超过了与自己相似的人群。
比起人间世俗,野兽的生存环境更为恶劣和血腥,单纯就是你死我活的竞争,一天败给对方、没能得到食物,就要学会变得更加强大、更加狡猾、更加凶猛。
与仙道更加不同,仙道修士修为越高、寿命越长,本身性格就越习惯远避斗争杀伐,就算是仙魔大战,也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被魔道步步进逼之后发动的全面反抗,而不是如妖兽那样,自脱离母胎之后便面临赤裸裸地争夺对抗。
这样环境下,诞生出如白鳞巨蟒这样,独傲于方圆百里的强大生灵,其经历的生涯,完全就是寻常人不能想象的艰难,而且如它这般强大生命,早已不是靠吞食野兽来维持生机,反而是变得好像人间仙道那样,吐纳日精月华。
仙道之中不少修士对妖兽的修炼也有过深入研究,本意是想模仿或者参详其中特殊之处,但奈何****之间,其根本生命特征完全不同,经脉穴窍,有的妖兽有、有的妖兽或多或少,完全不能以常理度之。
而且妖兽修炼,太过独特,一个族群当中,很可能千万年不出一例,但也有可能整个族群都能够施展天赋异能,而且不用经过刻意修炼。
据祁震所知道的,当今天下模仿兽类最为接近的功法,就只有当初篆刻在天生山洞府里鼎炉的那篇《万兽诸形图》,而且其被创造出的年代,远比《霸仙真解》要早,完全是一段不可考的遥远历史,所以祁震也根本不了解当年观摩兽类、创造出这片奇异功法的先人,是何等厉害的人物。
然而就在祁震思考之际,一阵强烈而又呛鼻的臊腥之气扑面而至,这种气味当中还有着冲击神识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