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力面露难言之隐,随后才道:“束伯的儿子,为了救我,最后被淹死了,束伯恨我入骨,所以喜欢骂我畜牲,老人家就这么一个独子,没了自然是伤心欲绝,时间久了就成了现在这样,他见到不是村里的人也会将人赶走,就像刚才对待你们那样,但是你们放心,老人家只是嘴上骂骂咧咧,实际上威胁不到你们的。”
谢云似有领会的点点头,随后又问:“既然知道住在这里可能会死,为何那些村民还不搬走呢?”
谢云问出口的时候,古纯伊似乎猜到了答案,果然,只听刘大力道:“因为这里是家啊,他们已经身体不便,再走又能走到哪去呢,去到哪里都不会有他们都容身之处的。”
“年轻的人,都被淹死了或者搬走了吗?”周漠然问。
刘大力沉痛的点点头。
谢云又问:“所以留下来的都是些无儿无女,孤苦无依之人?”
古纯伊不知道谢云为何还要有此一问,但是刘大力还是点点头:“是。”
刘大力又道:“想必诸位也很好奇我为何会留在这里,我欠了束伯家一条命,如果没有束大力,我可能早就没命了,所以我要留下来,不论结局如何,守护束伯,守护祈元村。”
谢云忽然又问:“你们村这么多叫大力人?束伯的儿子和叫大力。”
刘大力:“是啊,大力,铁牛,大壮,这些名字有好几个呢。对了,你们记得,过了子时,千万不要出门,无论外面发生了什么动静,都不要出去。”
听到这席话的古纯伊眉毛微挑,这话怎么听都觉得有些像电视剧里面的台词,往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想必子时就一定有人会出去。
谢云又问:“你们村,可有新人需要向泪湖倒血的习俗?”
刘大力道:“有,不过已经废除了几十年了,可能束伯那一辈的按照那个习俗成过婚。”
后来,又问了一些问题,问到最后,谢云忽然放下一锭金子:“全当留宿我们的谢礼,虽然不多,请收下。”
对于这种贫困的山沟子,一锭金子那可是一辈子都花不完的,刘大力再三拒绝,最后拗不过谢云,还是收下了。
这个青年将屋子让给了他们,那他自然是去别的地方借宿,临走的时候,谢云站在门口目送这他离开,而谢云身边,还站着沈逸阳和古纯伊等人。
见刘大力渐行渐远,沈逸阳打算回屋,可是见谢云还是一动不动,沈逸阳并没有开口叫谢云,而是深深的看了谢云一眼,眼底透露着不满。
谢云回头,忽然和沈逸阳平视。
不得不说,才三年的时间,这小子变化真快,现在的谢云,已经和他沈逸阳一样高了,以后,想必会比他还高些。
谢云笑道:“沈师兄是在想着如何还谢云那锭金子吗?大可不必,就当我请师兄们住了一晚,不碍事。”
此趟出门,他沈逸阳是领头人,故而所有的花销都是他出的,毕竟师父他们拨下来的钱放在了他的身上,可是谢云刚才的举动,有些抢了他风头,不过,他既然喜欢花这个钱,沈逸阳也没必要去和他争,反正,他谢云最不缺的就是钱,所以沈逸阳道:“如此也好,代师弟他们谢过你了。”
谢云倒也脸皮厚,还真应下了:“客气。”
沈逸阳走了,但谢云身边还有个古纯伊呢。从澜灵下来之后,二人还未曾挨得这么近过,古纯伊没有看谢云,而是望着刘大力消失的方向,道:“你一直看着刘大力做什么?”问完以后,才将视线转向谢云。
谁知,谢云根本就不理会她,直接扭头就走。
古纯伊气急败坏:“你!”
夜幕悄无声息的来临。
晚上的饭菜是刘大力送来的,依旧不合古纯伊的胃口,但是她打算多吃一些,毕竟中午没怎么吃,下午饿了好一会,而且令她担忧的是,她怕吃了这顿没下顿,因为这顿比中午的还要难以下咽,瞧那黑黢黢的不知什么东西制成的干,硌得她牙疼。
古纯伊吃饭本来就慢,因为东西不合胃口就吃得更慢了,不一会,饭桌上就剩下她……还有谢云了。
嘴巴正嚼着东西的古纯伊狠狠的瞪了谢云一眼,咬合的动作也变得有些凶狠,仿佛嘴里的东西是……
谢云忽然抬头,撞上了古纯伊投来的视线。
古纯伊开腔:“看什么看,吃你的饭。”
谢云嘴角一勾:“到底谁看谁啊?”
“我看你不影响我吃饭,但是你看我影响你吃饭了,你看看你,又不动筷了。”古纯伊强词夺理地说道。
话落,谢云立马扒拉了两口饭,谢云道:“今日没理你难受了?吃饭的空档也不忘招惹我。”
古纯伊筷子一放:“谁招惹你了,我吃饭,你别和我说话。”没一会,古纯伊吃完了,放下碗筷就走了。
这时候许忠林走了过来,拍着谢云的肩膀坐下来,看着他的碗道:“这不像你啊,平日里没见你吃饭这么慢啊,不是,你碗都空了,你还捧着干什么?没吃饱吗?再给你来一碗?”
谢云将碗一放:“不用了。”
许忠林别有深意的一笑:“小师妹中午没吃两口,晚上看着也胃口不佳,沈师兄他们吃完就起身收拾屋子了,这饭桌上只有你和小师妹了,我猜猜。”
谢云起身打断了他的话:“猜你个头。”说完,走进入左边的屋子,也就是今晚男修士住的屋子。
许忠林笑了,一边道:“担心姑娘家晚上又不吃饭是吧,所以故意守着人家,看着人家把饭吃完,我懂的,不是,你等等我,我有事问你呢。”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入夜的村子透露的诡异的气息,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这种普通又好似不普通的安静,让人觉得,外面的黑夜总有一双眼睛凝视着这里。
刘大力的杂物间已经被收拾过了,铺上了简单的床铺,刚好够古纯伊,周漠然,还有一位白峰药修何芊芊,她们三个女子居住。
屋内灯火摇曳得极为欢脱,将屋内一些物件的影子拉的扭曲又诡异。三人也早早的上了床,躺在最靠墙的古纯伊望着正对着床的那个窗户。这个窗户是坏的,没有窗扇,之前是杂物间刘大力便没有管那么多,而此刻因为古纯伊她们需要过夜,所以蒙上了一层白布。
可是外面还会隐约有风涌了进来,那块薄薄的布总被吹得鼓囊囊,似乎随时都要脱离门窗的边框飞扬而去。
躺着那看着白布的古纯伊还在脑子里想着,按照她多年看剧看小说的经验,今天晚上注定不是一个宁静的夜晚,一定有人天生反骨会在入夜以后出去,就是不知道是谁。
古纯伊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