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儿,晚上吃什么?”
崔卫娇不是第一次做饭了,动作娴熟,头也没回地说:“面条。”
崔卫舒点点头,帮着她切了些青菜,两人还趁着热炉将几个红薯扔了进去,最后他们干脆就在厨房内把面吃了。
“娇儿的手艺果然很好。”
崔卫娇对着兄长露出温柔的笑容。崔卫舒望着她,心想要永远守护好这份笑容啊。
“以后娇儿不要再出去打猎了,我一个人也能养起你的。”
崔卫娇却不同意:“我要和兄长一起。”语气坚定。
“可是……”崔卫舒还是不放心。
还没说完,崔卫娇打断,“爹爹可是教过我很多的,我能保护好自己的。”她知道兄长担心什么。
崔卫舒能感觉到她这是坚定了决心。便也不劝了,左右保护好她就是了。
“行,我们一起。”
“嗯!”
第二年开春
兄妹两人会打猎的本领,但到底年纪轻,经验不足,没有办法崔洋一样谋生还绰绰有余,虽然有街坊邻居的接济,但生活一直过的很拮据。不过好在两人都在快速成长,是在往好的方向去了。
这期间温斌经常来找崔卫舒,想带他出去,但都被拒绝了。今日,他又来了。
温斌一身的锦袍与粗糙布衣的崔卫舒形成鲜明的对比。“卫舒,你和我去吧,那个地方真的很好玩,说不定还能让你家一夜暴富呢!”
崔卫舒满脸的不耐烦,“不就是赌博吗!那种东西都是虚无缥缈的,我不去。他继续摆好身边的猎物,来来往往有些客人。
温斌不放弃,他就不相信了,这小子就这样坚定?
“你看沈家那小子,前几天赢了好多银子,给他那个破旧的家里好好的修缮了一下,连带着他爹爹娘亲弟弟都穿上了新衣服,过上了好日子。”
崔卫舒听了这话,顿了一下,随后抬眼看他,“你挡着我做生意了。”
温斌带着笑的脸上僵住了,但是他还是退到了一边,双手抱胸,“反正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就去找我,我一直都在。”他看见了他一瞬间的犹豫,意味深长的留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崔卫舒在他离开后,朝着他那边嗤笑一声,又继续手里的动作。不久后,又有一道影子落下,他抬头一看,是崔卫娇,她买了四个包子过来。
“兄长,我看到温斌又来找你了,他到底想做什么呀?”崔卫娇很担心他对兄长不利。
崔卫舒安慰她,“没事,就是想让我去玩。”
她一怔,回想这些时日,兄长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和朋友出去玩耍了。他性格就是贪玩的,这些时日一定憋坏了吧。
崔卫娇抿了抿嘴唇,帮着兄长收拾东西。想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道,“兄长,今日我们早些收工,去无头山那边好好玩玩吧。”
崔卫舒一顿,瞬间明白她的用意,摆摆手,“不用了,我们还是多去练练弓法吧。”
崔卫娇却很坚持,“没关系,总要放松一下的,就玩一会儿,耽误不了太多时间的。”
崔卫舒总是拗不过妹妹,无奈笑道,“好吧。我们快去快回。”
两人虽然是双胎,但是长得只有五分相似。崔卫娇依旧是内敛安静的,气质温柔,不像个打猎的;崔卫舒时常活力旺盛,只不过最近的变故让他不得不担当起责任。
这下,一到了无头山,崔卫舒就控制不住了,在山林间跑了起来,随手摘了根树枝拿在手里随意的摆动,明明是打猎的时候见惯的东西,但是此刻在他眼里都是新奇的。
以前他总喜欢邀一群总角好友来山上玩捉迷藏,这里好躲又好找,每次都是开开心心的来,快快乐乐的回,那时候真的是很开心啊。
他转头,想和妹妹分享。崔卫娇正在他身后慢慢的跟着,就像小时候一样,可是她不再像小时候那样明丽了。
因为打猎变得干燥还有点黑的皮肤,一根洗的早已看不清原色的粗布发带挽起头发,身上也不是和其他同龄女孩子一样艳丽的服装,而是灰扑扑的没有生气。
他兴奋的脑袋瞬间凉了下来,看着她一步一步走近,心里的内疚和自责就越深。
崔卫娇还在疑惑兄长怎么不继续走了,“兄长?”
崔卫舒回神,他走向前去,帮她把被风吹得凌乱的发丝缕好,崔卫娇也帮他理好衣领,这是两人双生的默契。
“娇儿,以后我一定让你住上大的新房子,买好多漂亮的裙子!”
崔卫娇笑着看他,“我等着。”
兄妹俩过了短暂的开心时刻,春天的傍晚还是有些凉,两人吃了晚饭就各自回屋了。屋子已经很旧了,填填补补还是会有漏雨漏风的情况出现。
崔卫舒躺在冰冷的床上,睁着眼睛想着他们什么时候也可以离开这间破屋,他们什么时候可以不用在这样奔波了.....
‘......他爹爹娘亲弟弟都穿上了新衣服,过上了好日子。’
他的脑中想到了今日温斌的话,但也只有短短的一瞬间,他便把这个念头甩出脑子。
崔卫舒有些挫败,掀起薄被蒙住头,“睡觉。”
而隔壁屋子里的崔卫娇此时脸色有些不好看,苍白的脸上不断冒着虚汗,藏在被子里的身体发颤,似乎极冷。她抱紧自己的身体,蜷缩在一起。
一片荒地处
荆忆面前有只男鬼,男鬼手里提着薄纸做成的红灯笼。
这只男鬼穿着破烂带着血迹的锦袍,虽然鬼体暗淡,但依稀可辨其材质的华贵。满脸的伤痕,左眼还插着一根树枝。此时一人一鬼大眼瞪小眼,气氛静穆。
不多时,远处轻轻的脚步声传来,几乎要与黑暗融为一体的竹沥回来了。他没看那只鬼,只是对着荆忆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