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
“做了坏事,便推到旁人身上,仿佛这般便能让你的良心安稳。”
芸娘虽笑着,眼神却空洞落在虚空,不肯再看向孟修。
她只有一个愿望。
语气中不自觉的带上了祈求,“放过他们吧。”他们何其无辜。
孟修并没有回答,只死死伫立在原地,拿着长明灯的手青筋迸出,看着芸娘一点点在自己面前魂飞魄散。
点点荧光,证明这个女人曾存在过。这一幕竟让鱼欢欢想起那颗被打碎的夜明珠。
破碎而美丽。
“现在,轮到你们两个了。”
————
“这可怎么办。”鱼欢欢想要进去,却不得方法。
这阵法一开始便把他们圈在了阵眼之外,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们三人在这儿,看了这么久的戏的原因。
狐二眯着眼,他早就观察过此阵法,算的上精巧绝伦,并不算难破,只是若强行闯入,阵眼便会自毁。
里面所有的人,都会一起死。
若是只有孟修一人,他早就送他去死了。
鱼欢欢听得这些,看向白珩的侧脸,却见他微微颔首,眉间微颦。
这确实很是棘手。
“你们两个正好填补开启阵法,所缺的那些魂魄。”
“算是你们为为父能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孟修已经放弃了自己最后的一丝廉耻,从杀了芸娘之后。
孟婉容将孟修安挡在身后,声音锐利、冰冷,“我可以帮你,但他得活下去。”
“不然,我也可以选择自.爆魂魄,你什么都得不到。”
鬼使神差的,孟修看了眼躲在孟婉容身后的孟修安,似还没从失去母亲的事实中回过神来。
“芸娘真是错把鱼目当明珠,没想到,两个孩子里,竟然你是最像我的脾气、秉性。”
都是一样冷血、无情,一样的算计到每一分。
孟婉容冷言反驳,“不,我还有心。”
而你眼里只有自己。
看着与自己有着相似眉眼的这个孩子,孟修忽得笑了,“好,不过——”
“你跪下磕头,求我。”
孟婉容的血液忽地从指尖倒流至大脑,猛地抬起头,毫不掩饰仇恨的瞪着他。
莫名的快意流淌在孟修的血液之中,生前直到他掐死她的最后一瞬,也没看见她求饶,孟修莫名攒出一股火气。
打断她、打散她的傲骨,直到摧毁她。
鱼欢欢在旁边咋舌,这是什么败类,能做出这种事来。
“小,”字在口中转了个弯,鱼欢欢继续道,“婉容,你别——”
孟婉容冲着鱼欢欢的方向摇了摇头,再次回过头,眼神决绝。
黑黢黢的眸子平静地盯着孟修,冷得比这夜里的风还彻底。
“姐姐,不要。”孟修安含泪想要阻止。
孟婉容只视若未闻,如一潭死水一般冷静,双膝跪地,朝孟修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头。
“哈哈哈。”孟修自喉咙中发出了压抑的笑声,显得古怪而阴冷。
“够吗。”
“当然。”
鱼欢欢咬着舌尖,满是仇视的盯着孟修,低声似是说给自己听,“他要付出代价。”
“不过,要等阵法开启后。”孟修满含深意的看了外面的那三人。
孟婉容握紧了拳头,点着头,应了声好。
长明灯再次悬在半空转动着,孟婉容推开拉着她手的孟修安,走到了阵眼中。
孟修眼底隐隐浮现出一丝疯狂来,他马上就可以,只差一点,他就能成功复活了。
功名利禄,他未享受完的一切,都会回来。
白珩微眯着眼,只差一点时机,便可以——
变故突生,鱼欢欢大而清澈的眼睛转了转,似是想起了什么,抱着试一试的态度,鱼欢欢向前走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