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是我的手帕。我还以为掉在了天香楼呢,原来是掉在你车上了。还要你专程给我送回来,真是给你添麻烦了。谢谢啊。”
舒眉前两天坐关野信的车一起去天香楼为烟波玉解围,不小心把手帕掉在车上没有发觉。而关野信也是直到这天去洗车时才发现。因为这些天只有舒眉坐过他的车,所以想也不用想一定是她的东西,特意找来福音堂物归原主。
“对了,上回你帮了玉姑娘的大忙,她还跟我说几时要请你吃顿饭以示答谢。你最近有空吗?”
“有空是有空,不过只是举手之劳的事,不用请吃饭这么客气了。”
“不是我要请你,是玉姑娘坚持要请你,你就赏个脸吧。当然,如果你嫌弃她是烟花女子,不愿意和她一起吃饭就算了。”
舒眉故意这么说,让关野信赶紧声明:“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了。风尘中亦有奇女子,何况秦淮风月一向格调甚高,譬如秦淮八艳不仅姿色过人且都气节不凡。这位玉姑娘虽然是风月出身,但我看她也不像一般的庸脂俗粉,所以绝不敢轻慢了。”
“嗯,算你有眼光。既然这样就别再推三阻四了,玉姑娘既然要请你吃饭,你如果有时间就赏脸光临一下吧。”
“好吧,既然却之不恭,那么这个星期天我可以安排时间赴宴。”
“那我回头再问一下玉姑娘,看她星期天有没有空。如果她没问题,我再给你打电话确定一下啊。”
迟疑了一下后,关野信问:“她请我吃饭,你会不会来?”
“我……到时候要看情况吧,如果江澈有空陪我,我就去一趟。如果他没空,那就只能算了。”
因为江澈要求舒眉近期在没有他陪同的情况下不要单独外出,所以舒眉如是回答。但是听在不明就里的关野信耳中,却只当他俩好得形影不离难舍难分,在没有另一人陪同的情况下就哪里都不去。一时间满腹心酸难耐,勉强一笑道:“是吗?那就不强求了。”
不过顿了顿后,关野信一脸诚恳地说:“只是,如果你不能来,我一个人和玉姑娘吃饭恐怕不太好。她前段时间刚上过报纸,认识她的人实在太多了。如果只有我和她一起共进晚餐,我怕会被人当成日本外交官在中国召妓。所以,如果你无法成行,玉姑娘这顿饭我就只能好意心领了。”
关野信一番话说得在情在理,舒眉想了想说:“那我和江澈商量一下,即使他没有空,我也尽量争取来吧。”
舒眉这番话让关野信听得有些疑惑地询问:“什么意思啊?难道他没有空也不准你来吗?我知道中国男人对女人一向有着很强的控制欲。要求她们三从四德什么的,越听话越好。难道他也……”
“不是不是,江澈绝对没有要控制我的意思。就算是,我也不是那种乖乖听话的小白兔了。只是……”
舒眉迟疑了一下没有接着往下说,因为接下来的解释太多太复杂,除了费唇舌外,她还要考虑江澈是否愿意被一个日本人知道他的处境艰难。考虑的结果是肯定不愿意的,而且也不难预料关野信的反应肯定是一脸“早就知道会这样”“你和他在一起肯定会有麻烦了”之类的神情。
所以,她最终只是含糊的一语带过:“他只是太紧张我的缘故,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看好我。”
舒眉的话岔开了关野信的思路,他心里的疑惑顿时被酸涩取代了——整颗心酸酸涩涩得像塞了一把青梅似的难受。其实,江澈待她这般如珠似宝的重视,他也完全可以做到了,只是他并没有得到这样的机会……
84|29. 独家发表
江澈来到新安帮忠义堂时,郑安一见到他沉郁的神色,再联想到目前南京城闹得最沸腾的金鑫商社总社办公楼血案,就立刻明了地招呼他去更为隐蔽的后堂谈话。
在后堂,郑安劈面就问:“江老弟,李保山的死,是不是和俞大维没有关系?”
江澈点点头后,郑安又说:“听说在案发现场的几个当事人,除了俞大维就是吴仁义。如果和俞大维没关系,那就肯定和吴仁义有关系了。是他杀了李保山对吗?”
江澈由衷地叹了一口长气道:“郑大哥,还是你法眼如炬。”
“不是我法眼如炬,而是烟霞那件事分明就是有人在故意挑拨你和李保山的关系,好从中渔翁得利。俞大维是个众所皆知的粗人,这种弯弯肠子他没有。吴仁义那个家伙却要鬼得多,所以我猜出他一定才是那个捣鬼者。而如果是他在暗中捣鬼的话,李保山叫去训斥的人肯定就是他了。既然是他在挨训,当然也只能是他恼羞成怒拔枪杀人。俞大维应该只是不巧送上门成了垫背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