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2 / 2)

见到舒眉不悦地嘟起了樱唇,江澈赶紧认错道:“是是是,不能怨你。是我不对,你别生气了。”

舒眉趁机结束这个话题,“嗯,肯虚心认错就好,你这个态度很端正。唉呀,时候真不早了,不行我得赶紧回福音堂去了。江会长,你很乐意做我的车夫哦?”

“当然,是我的荣幸。”

抓起车钥匙,江澈微笑着走在前头替舒眉拉开房门。她朝着他嫣然一笑后走出去,一走过他的身旁,脸上的笑容就立刻淡了,因为心里怀着的一份隐忧。

那份隐忧,是在舒眉之前对江澈说起江明石与自己在中央饭店的谈话时产生的。因为这一点,也使得她刻意隐去了一部分对话,并没有将谈话内容全部和盘托出告知江澈。

一边维持着笑容不变地与江澈并肩走下楼,舒眉一边在心底七上八下地想着:江澈希望我和他能白头偕老,可是江明石却说他还是一个婴儿时我就离开了——我去哪儿了?发生了什么事?这个“离开”的意思,是指死了,还是走了?我应该不会离开他们父子俩才对呀,难道是死——天啊,老天爷你行行好,别让我英年早逝行不行?我要是死了,江澈该多伤心啊!还有那天江明石带了一封江澈写的信给我,信里到底写了什么?我怎么就没接过来看一看呢?唉,真是后悔死了!这世界上有没有后悔药卖啊?如果有的话好想来十打。

朝阳鲜红的清晨,江澈从中央饭店退房离开时,心情如同这江南春好的天气一样风和日丽。只要一想到已经与舒眉彼此心心相印,未来还会结为鸳侣诞下麟儿,他唇角的笑意就像二十四番花信风吹开的繁花不绝。

不过,当江澈开车回到金鑫保安会时,九信匆匆迎上前报告的一个消息,立刻将他满脸愉悦的神色一扫而空。

“澈哥,出事了,南少爷昨晚在大华戏院被人打了。”

九信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已经听得江澈浑身一震,立即追问道:“什么?谁打的?人抓到了没有?”

“没有,对方打完就跑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昨晚南少爷带了一位舞女去大华戏院看电影。中途他想去上一趟厕所,结果刚进厕所就被人一闷棍打晕了。挨了打还不算,南少爷的随身财物也全被抢了,甚至连身上穿的一套西装都被剥走了,就剩了一条小裤衩给他。别提多丢人现眼了!”

虽然李星南挨打的事听起来挺解气,但是江澈却并不高兴,反而忍不住地想要发脾气,一巴掌重重拍在堂前的廊柱上。

“南少爷的几个保镖呢?都是干什么吃的,他挨打的时候他们在干吗?就没人发现不对劲吗?”

江澈简直没法不发脾气,那些保镖如此粗心大意地让李星南出了事,到头来黑锅只能是他背。他才刚刚和舒眉正式确定关系,正是你侬我侬的最最甜蜜阶段。无论如何不希望出什么事威胁到她的人身安全。

“只有一个保镖跟着南少爷去上厕所。当时戏院正放着电影,声音太大,他一点也没听到打闷棍的声音。南少爷一直没出来还以为是在蹲大号呢,后来是有人进去看见了惊得嚷嚷起来,他才知道出了事。”

顿了顿后,九信压低声音补充说:“澈哥,关于南少爷被打的事,不少人怀疑那个暗中动手的人就是你。”

江澈苦笑了一下,李星南遭人暗算,不用说当然是他的嫌疑最大。因为金桂的事,让他成了那个最有理由下黑手揍他的人。

九信忧心重重地问:“澈哥,你昨晚在哪里呀?有没有人和你在一起?能不能为你证明你没去过大华戏院或是那附近一带?如果有就最好不过了,可以帮你去跟山爷解释一下。山爷刚才已经派人来传话,让你一回来就立刻去他家见他。如果你不能澄清自己与此事无关,那恐怕就要有大-麻烦了!”

的确是这样,如果李保山不相信自己与此事无关,那么将要有大-麻烦降临。这一刻,头顶的晴空丽日,在江澈眼中仿佛变成了风雨欲来的乌云压顶,压得他整个人都有几分透不过气来。

福音堂教会小学,舒眉正在教室里上着一节国文课。满堂学生们在她的带领下,一起大声朗诵着一篇课文《御侮》。

“鸠乘鹊出,占居巢中,鹊归不得入,招其群至,共逐鸠去。”

读着读着,舒眉无意中一侧头,忽然发现窗外静静立着江澈的身影,也不知是几时来的。她有些意外又喜悦地朝着他扬眉一笑,他也回应她一个温柔的笑容,眸底却隐着一派忧虑深深。

交代了学生们继续朗诵课文后,舒眉走出教室含笑地询问江澈:“你怎么一大早就跑来找我?是不是想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