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在小巷里第一次握了舒眉的手后,江澈几乎一整夜都在反复温习那只手留给他的感觉。
那只纤纤玉手,柔软如丝,光滑如绸——那份好柔软、好凉滑的丝绸感觉,一直在他心底拂过来拂过去。在此之前,他还从来没有触碰过女性的手。无论是凝脂般的圆润手背,还是葱白似的修长手指,都让他深深地迷恋。
这一夜,在月色星光下的秦淮河,江澈终于又握上了舒眉丝绸般柔软凉滑的玉手。他舍不得松开,珍惜地摩娑了片刻,又情不自禁地举到唇边,轻轻印下了一个吻。一吻之后,似乎意识到自己有些唐突,他抬起头看着她有些赧然地一笑,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他那个无比珍惜的吻;还有那双无比温柔的眼睛,让舒眉的一颗心宛如冰激淋般融化似的变得又软又甜。因为她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不仅喜欢她,而且还是那种视她如拱璧般的珍爱。
江澈把小船重新摇回夫子庙的码头时,已经差不多晚上十点钟了。他从头到脚一身湿,需要赶紧洗澡换掉湿衣服。
因为江澈经常会入住中央饭店,所以车后尾厢里长期备着一套换洗衣物方便他随时入住。这会儿需要洗个热水澡驱寒更衣,他自然是直接开车去了中央饭店。舒眉也跟着他去了饭店,因为他们俩的谈话还没有结束呢。
依然要了那间熟悉的客房,江澈进浴室匆匆冲了一个热水澡,很快就裹着浴袍出来了。在沙发上坐下后,继续接受舒眉不解的盘问。
“傻瓜,你为什么会觉得自己配不上我呢?”
“因为……我说得好听是个会长,说得不好听就是一个打手了。而你在颐和路公馆区出入,有很多机会认识那些体面尊贵的上等人,那一个不比我强呢?所以,我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自讨没趣了!另外……”
迟疑了一下,江澈不知道是否要继续说下去。舒眉看出他还有苦衷,一迭声地催促说:“另外什么?赶紧说,不准再藏着掖着,否则你的五行就要缺我了!”
最后那句俏皮话江澈听得似懂非懂,若有所思地问:“对了,一直以来你说的那些奇怪的让人听不懂的话,是不是你们那个年代的语言啊?”
“是啊,算你聪明。我生活的年代是网络时代,有很多网络流行语融入了日常生活用语中。所以我有些话你经常听不懂,就像我听不懂你说的什么砟子行啊波罗之礼啊这类黑话一样——咦,别打岔,我问你什么来着,赶紧回答。”
“好,我说。除了觉得自己配不上你外,还因为我这个打打杀杀的职业,给不了你一份安宁的生活,我怕你会被我连累。”
“我会被连累?怎么样被连累?”
一怔之后,舒眉到底不是一个笨人,很快就反应过来了。问得直截了当:“你的意思是,你这个职业容易树敌,你怕你的敌人会通过伤害我来报复你。”
江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没错,我就是担心这一点。如果你因为我受到伤害,那我宁愿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
舒眉冰雪聪明,忽然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问:“对了,那一次,我去金鑫保安会找你时,你忽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冷声冷语赶我走,是不是因为你遇上什么了麻烦,不想连累我的缘故?所以故意装得跟我恩断义绝的样子?”
江澈无奈地点点头:“是的。”
事已至此,江澈决定对舒眉说真话了。
终于明白了舒眉在自己的生命中将是何其重要也绝不会缺席的角色后,江澈知道继续对她隐瞒一些事已然不可行。既然命中注定她是自己的未来老婆和孩子他妈,他必须要让她知道和他在一起可能要面临的种种危险,提高警惕心理,才能避免将来出状况时应对不得当。
于是,江澈对舒眉大致讲述了一遍当时自己的处境。因为李星南与金桂的私情败露,他是怎样面临着被李保山猜忌与剪除的风险。而李保山又是怎样利用她的安危作要挟,与他达成了继续维持和平共处的局面。
舒眉听得又惊又怒,没好声气地骂:“我说那天李保山怎么没事没啥地就突然请我去吃饭,敢情是要利用我来威胁你呀!这个老奸巨滑的家伙,真是太坏了!真想反弹他十五斤诅咒。”
顿了顿,她又接着骂李星南:“还有李星南那个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玩女人玩到朋友妻头上去了。李保山一定是坏事做得太多了,所以才摊上这么一个坑爹系的高材生儿子——简直专业坑爹二十年啊!活该。”
骂完了李保山父子后,舒眉又担忧地问:“那个李保山的保证有效吗?他真的不会对我们怎么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