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29. 独家发表
早在当初无意中发现那包青梅时,江澈就已经猜出了李星南与金桂有私情。
江澈之所以隐而不发,一来这桩丑事闹开了会让他自己很没面子;二来,如果被李保山父子发现他知道了这件事,他的处境就要不妙了——为了防止他日后因“夺妻”之恨来报仇,他们一定会先下手为强对付他。而他的实力尚不足以与李家父子正式宣战为敌。所以暂时按兵不动,对自己会更有利。
可是现在李星南的酒后醉话让这桩私情曝了光,江澈可以料到,李保山将要不可避免地开始对付自己。毕竟他的未婚妻被他儿子先睡了,他是有充分理由向李星南报仇的。李保山不可能不为儿子的人身安全考虑这一风险。而控制风险的最好方法,往往是将风险消灭于萌芽状态——譬如,想办法做掉他。
脑子里飞快地思来想去一番后,江澈已经很清楚自己的处境之糟。他当然不会坐以待毙。现在的他,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被人暴打却毫无还手之力的小乞儿。那时候的他是一头绵羊,如今的他早已经蜕变成了一只狼。不管谁想要他的命,他都会让对方付出血的代价。
阴沉着一张脸踏进保安会会所的大门后,江澈就知道一定又来了女客。因为前堂的门窗旁挤了不少刀手在探头探脑,那光景与薛白的两次造访如出一辙。
最初,江澈还以为又是薛白来了呢,心烦意乱地把眉头蹙得更紧:都跟她说了别再来这里,她怎么就不听呢?
等到大步流星地走进前堂,意外发现坐在堂上的人居然是舒眉时,江澈陡然一呆:“舒眉——你怎么来了?”
一见江澈回来了,舒眉笑盈盈地站起来对他说:“江澈,我有事特意来找你。”
如果之前没有听到五魁说的那个坏消息,对于舒眉的意外出现,江澈一定是惊喜交加。可是现在,他却高兴不起来,反而忧虑满腹。因为他知道自己目前的处境很不妙,如果舒眉表现出一副与他关系亲密的样子,那么她也会被连累的。他完全不难想像,李保山将会如何利用她来对付自己。
江澈无论如何不愿意让舒眉也被牵涉进来,不希望她受到任何伤害或惊吓。所以,怔上片刻后,当着屋里屋外的许多双眼睛,他一脸冷淡如冰的表情说:“你来干什么?我们已经分手了,你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舒眉不觉怔住,完全不明白江澈怎么会突然对自己这么冷若冰霜。那天在她的宿舍,他还表现得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对她说,今天却换了一个人似的,神色冷嗖嗖如寒冬腊月的冰雪。
“喂,江澈,你今天怎么了?怎么这样子跟我说话?”
“你想我怎么跟你说话,像以前那样好言好语吗?不好意思,我现在烦你了,懒得搭理你。如果想要人捧着你哄着你,那就去找别人吧。我还有事,恕不奉陪。”
话一说完,江澈扭头就进了后堂,把舒眉撇在前堂彻底不闻不问了。她气得瞠目结舌,九信则一脸扬眉吐气地说:“舒小姐,想当初你不理我们澈哥,现在风水轮流转,我们澈哥懒得理你了。”
又羞又气地重重跺了一下脚,舒眉不服输地说:“没错,风水轮流转,你等着看接下去是怎么个转法吧——告诉你,谁笑到最后,谁才笑得最好。”
对于自己可以笑到最后,舒眉是深信不疑的,因为有江明石这个人证。她并不担心江澈会被薛白迷住呢,也绝不担心他会移情别恋。
舒眉只是无论如何都想不通,江澈今天为什么会这样对自己,在心底百思不得其解:这个家伙怎么回事啊?怎么忽然间变得判若两人了?之前恨不得把我捧在手心里宠着,今天却爱搭不理得连一句话都不愿跟我多说——难道,他有双重人格吗?
气恼万分又无可奈何地离开了金鑫商社保安会后,舒眉只能让黄包车夫又把自己拉回福音堂,先找约翰神父借钱付了车费。
听说了舒眉在中央商场遭抢的事后,约翰神父关切地询问她有没有报警。当时,她满心想着找到江澈自然能找回手袋,所以完全没有考虑报警的事。但是江澈突然表现得拒她于千里之外,让她根本求助无门。回了福音堂后,被约翰神父这么一提醒,她才想起来应该要去警局报案。
约翰神父陪着舒眉一起去了警局,因为他知道如果只有舒眉一个人去,这种小案子警察根本不会放在心上。但是如果有一个美国人陪同着前来报案,不看僧面看佛面,警局那边会对找回手袋的事更上心多了。
果然,看在约翰神父的面子上,警局的人答应一定会把舒眉被抢的手袋,以及手袋里的财物都分文不少地找回来。自然,和上次一样,这种活计他们又派给了金鑫保安会。
接到警局那边要求协助的电话后,江澈这才明白了舒眉下午为什么会突然跑来找他。原来她的手袋被抢,她特意来向他求助,结果却被他冷冰冰地赶走了。回想起她之前遭遇他的冷遇时,那一脸又惊又愕又意外又失望的神色,他的心里就涌动起一阵刀割似的疼痛感。
他其实是那么的舍不得伤害她,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一母同胞的姐姐之外,她是他唯一在乎与重视的人。如蚌藏珠似的,他把她珍藏在心里,恨不能为她隔绝与抵挡掉一切伤害。可是,今天下午,他却不得不那么冷漠无情地对待她。因为他别无选择,只能忍痛割爱。
虽然已经决定从此与舒眉老死不相来往,但那是情非得已的选择,江澈私心里还是舍不得她。所以,对于她被抢走的手袋,他依然很尽心地替她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