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开走,秦砚北也带着云织上车直奔医院,作为长孙和秦家的继承人,就算中间再多纠葛,老爷子抢救他也会到场。
等候室里有些冷,秦砚北拿毯子把云织裹住,她勾住他袖口上的小桃子盘扣:“砚北,秦董那会儿说什么?他提了我名字,我没听全。”
秦砚北扯高毯子,给她一直盖到鼻尖,指腹摸摸她发冷的脸颊,一本正经回答:“他说,让云织早点跟我去领小红本。”
云织一愣,又往毯子里缩了缩,把耳朵和脸颊也挡住。
他就会瞎扯!
老人那会儿那么危急,怎么可能说这个!
到深夜才抢救结束,秦江川一直调理得好,加上送医及时,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但人还住在icu,暂时没有意识,需要观察几天。
经验丰富的主治医生也交了底,不会有大问题,人肯定能清醒过来,就是需要时间。
医院这边秦家有专人处理,确定秦江川脱离危险,没有大碍,秦砚北也就不必再多留,托起已经快睡着的老婆回南山院。
云织知道,秦江川一住院,秦家就必然需要秦砚北正式主持大局,虽然之前他也掌握着大部分实权,但如今又不一样了,他不仅仅是“太子”,他还要真正走向那个中心。
果然回到家没睡两个小时,云织还迷迷糊糊,秦砚北就已经起身,她感觉到吻落下来,反复压在她嘴角和下巴上,等醒过来的时候,秦砚北已经不在家,枕头边是他手写的信纸。
“织织乖,我先去公司,有事马上找我,我随时待命,车在楼下等你,可以回学校或者去画廊,你是自由的。”
你是自由的。
南山院这个地方,不要变成你的囚笼。
它锁过你。
但现在你完全拥有它。
云织把信纸仔细叠好,给秦砚北发了条微信:“得令。”
她回青大销假,被学院里一群老师抓着围观,确定她气色状态都好,才纷纷松口气。
副院长拍着她说:“康复了就好,这样我们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大赛那边更确切的消息下来了,现场命题环节应该就是人体方面,你近期最好多留学校,我们请几位大师给你加加菜,你自己也多找有灵感的模特练手。”
云织莫名脸一红,掩饰地用手挡了挡,诚恳点头。
有灵感的模特什么的,对她来说简直少儿不宜了。
副院长又说:“你家属特意找学院里提了,你身体刚恢复,不适合来回奔波,学校里再给你开一间宿舍,给你午休用。”
“我家属?!”
“啊,”副院长推推眼镜,故作深沉,“自称是你男朋友。”
云织忍笑,秦砚北忙归忙,倒是连这个都考虑到了。
等出了学院大楼,她一眼看见往这边赶的唐遥,唐遥扑过来用力熊抱她,千言万语咽了回去,忙着问她:“我听学院老师说你开宿舍了?!快快快我也要一张床!我要是再住家里,我爸要念死我了!”
青大没有单人间,条件最好的就是双人,云织这间一半空着,唐遥顺利捡漏。
云织边提高人体边画电影海报,倒也充实,只是秦砚北早出晚归,隔天几乎通宵在外面,凌晨天已经要亮了,他才披星戴月赶回来,把床上睡熟的姑娘小心翼翼抱到怀里,留了不到半小时又起身出门。
云织惊醒,坐起来抓着他衣袖问:“时间这么紧,你还回来干嘛。”
秦砚北又坐回床边,把她揽进怀里,反问:“你觉得呢。”
云织被他心跳震得颠簸,没正面回答,趁着还不太清醒的困意,把自己这两天的经历见闻快速给他讲了一遍,还意犹未尽,怕耽误他才不得不停下。
秦砚北忽然说:“我也想你。”
云织愣住,心像被豁开一道口子。
他听懂了,她争分夺秒说这些,是想他的意思。
秦砚北再次开口,声音低缓,压在她耳边:“比你更想。”
简短几句话,云织耳朵热了大半天,等秦砚北一走,她卷着被子滚到床上,气短地拿枕头蒙住头。
他跟谁学的!
他哪来的天分!
怎么他一说话,她脸就红,还能不能好了!
秦砚北不在家,南山院就显得空旷,云织多数时间都在青大,除了大赛和工作,还得把落下的课程补上,好在宿舍环境很好,唐遥在经常在。
五月底过得很快,两天后就是六一儿童节,唐遥从小受宠长大,爱过这种添彩的节日,但云织从来都是回避的。
上午两个人一起去了一趟画廊,店员正要发日常微博,就问:“快提点灵感,想要什么儿童节礼物,咱们要在微博上搞个抽奖活动。”
唐遥张口一串最近迷恋的奢牌护肤品。
云织望着窗外,认真想了想说:“小蛋糕吧。”
以前小时候,她还不太懂事,对自己的处境弄不清楚,天真地渴望过路边店铺玻璃柜里的蛋糕。
她知道,她不配吃什么贵的东西,所以就只看最便宜的那一块,哥哥说等到儿童节,爸妈就会买礼物,到时候提,肯定能实现,就算爸妈不买,他也会想办法。
终于盼到了儿童节,她紧张得一晚上没睡着,隔天哥哥抱着一堆礼物,她才小心地开口。
爸妈嗤之以鼻,最后是哥哥说了想吃,她才辗转得到那块蛋糕。
晚上,她躲在楼梯间里,心爱地捧着那块最便宜的小蛋糕,只舍得舔了一下边,还没尝到多少甜味,就被突然开门进来的爸妈揪起来,蛋糕被一把抢走,朝她劈头盖脸砸下来。
“是你教唆你哥说谎的?!”